与此同时,太阳神殿。
“父亲,英普为什么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他是谁?”
阿努比斯走到拉的面前,坐下,问正在闭目养神的父亲。
拉缓缓睁开眼睛。
阿努比斯从未见过拉这个表情——不同于平常的傲慢和高贵,也不是看到自己受伤时的怒不可遏,是一种类似于恐惧的神情。
他在恐惧什么?
拉是造物主、是太阳、是自然,是一切的掌管者。
有什么东西会令拉也感到恐惧?
他怕包裹着太阳神殿的雷电吗?不,那些雷电并不会真正伤害到拉的神权,只是一些小小的惩戒,甚至不会让拉有多痛苦。
那是在怕什么?
阿努比斯不明白。
“人类。”拉突然低低地叹息道,“儿子,我曾经因为你的降生喜极而泣,我哭了很久,那些眼泪落在人间,创造出人类。”
他刚刚冲破树的禁锢还没打理好自己,抬头就看到了正在打量他的庭深。
克莱因露出一个微笑:“你好,你认识我吗?”
庭深在见到从树里面再次复苏的[庾京元]的时候,其实是想放声尖叫的——不是说已经成了树人成了植物人了吗?
怎么冷不丁的又回魂了?“不喜欢这张脸吗?莎布。”男人脑袋歪了歪,那张属于季阅的脸露出一个微笑,只是怎么看怎么瘆人,“我以为你很喜欢,不然为什么要和他约会呢?”
“你管那叫约会?”庭深反应比他还大,“我管那叫遛狗——认真说,你不告诉我你是谁,又要我自己去查,难道要我发微博问我身边到底死了谁吗?从医疗系统入手比较方便。”
男人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他每天看着莎布,当然能通过他的行为判断他想做什么。
只是的确没想到,莎布不光不喜欢这张脸,还反感到和他提分手——尽管分手这个词,本就不适用于他们之间。
包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庭深没有要接的意思,他坐下来,抬头仰望造型十分糟糕的触手怪。
半晌,难以直视地把脸撇开。
“你说你把人杀了也就算了,你用他的脸做什么?”庭深说,“你不知道季阅的死亡照片昨晚上被全网疯传吗?看见这张脸我就作呕。”
庭深讨厌有人意淫他。于是庭深说道:“别担心,夫人,带我去看看您的另一个儿子吧。”他展示了一下双手,“我最近没剪指甲,我可以帮您把您儿子脑子里的虫子抠出来。”
人鱼的指甲闪着寒光。
皇后呼吸一窒,险些晕倒过去——她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了。
她要保守治疗!
人类太低级了。
低级的、脆弱的、生命短暂的生物,人类历史一共才多少万年?
不足他生命长度零头的生物,审美情趣荒诞可笑不说,居然还敢肖想自己。
他在这个种族身上栽过大跟头,现在却用着他们脆弱的躯壳。
不单单是这个小世界,打从记忆恢复开始,庭深的心情就没有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