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父母等七嘴八舌进行介绍,庶盶立即借故离开。
吃过晚饭,大家早早陪大嬢围在火炉边谈天说地。
大嬢一本正经道:“庶盶也算是快成人了,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我看今天那个姑娘和庶盶就很般配,应该赶紧去提亲才是。”
大嬢说话的分量仅次于婆婆,从来都是没人反对过的。
果不其然,婆婆和父母都立即予以高度赞同。
庶盶本想大胆说明:在自己的心目中,早就有个甄祯了。
但是,这还是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事,说不准是一厢情愿也未可知,这个黄腔是开不得的。
在家里,反正长辈们说话是不允许小辈们乱插嘴的,自己姑且听着就是了。
翌日早饭刚过,大嬢又提及姑娘的事。
庶盶灵机一动,还有一堆火灰(草根、地皮燃烧过筛做肥料)没筛完,连一应用具都还在那里没收回,便特地加以说明后独自去筛火灰。
好不容易到晚饭以后,大嬢仍然不依不饶道:“那么好的姑娘,可是打着灯笼火把都难找到的,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我就不明白我这个侄儿到底嫌弃人家什么?”
紧接着,话意的焦点,全部集中到庶盶嫌弃人家姑娘上来了。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虽说现在家中不缺新毛巾、水盆、茶叶或白糖等小什物,但面对破旧不堪的家庭环境,要有大的改变却是异想天开,更不要说尚有近六百元超分款的债务。
再说自己,虽说对未来充满自信,但毕竟是一无所成,前程未卜,哪有资格嫌弃这嫌弃那的?庶盶原以为自己没有态度也等于是态度,看来这是过不了关的。
总不能让亲人们为自己而感到寒心吧,干脆将家庭条件等现状说明,料想获得一个缓冲余地是必不可少的。
当听完庶盶对家庭状况的陈述后,大家都没有急于发表看法。
庶盶随即将话题引向其它,继而劝说早些休息。
一觉醒来,大嬢的声音传进耳际。
昨日的经过历历在目,看看天色尚早,又没人催,乐得睡个大懒觉。
全家人都早已围在火炉边了,庶盶慢条斯理洗漱完毕也围坐火炉边。
大嬢首先发话:“要说这个家穷的叮当响,还有一大堆超分款,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庶盶侄儿说的没错。
所谓‘十六七岁看到老’,庶盶这些年来在做啥又做了些啥,这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在我看来,仅凭侄儿诚实肯做这一点来说,在这十里八乡那是搬着手指头数得清的了。
说到家里穷,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只要像现在这样勤劳肯做,我把时间说长些,最多五年时间,不仅能够盖房子,而且是要啥有啥。
又道是‘会选选儿郎,不会选选家当‘,养女若是选儿郎,当然得选我侄儿这样的儿郎啦!
我看啊,庶盶侄儿就得马上去提亲,大嬢这顿早饭先不吃了,就等到侄儿有消息回来,然后再吃这顿早饭。”
婆婆和父母都随即附和,“快去”
“快去”
。
这火炉边是待不下去了,先走出去再说。
翻过两道梁,家里人不可能看的见了。
庶盶搬下一捆玉米杆,往上一躺:自己连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哪有说提亲就提亲的道理嘛。
可是,一大家子都还在等着自己回去才吃早饭呢。
若非自己心中早有甄祯,大嬢还真说的在理,只要别人不嫌弃,自己实在是无可挑剔——从小到大就是想不出来对方哪点不如自己。
只是,甄祯到底对自己有没有意向,自己也没谱。
今天这事吧,对方有没有意向不得而知,反正自己连做梦都没想到会朝这方面发展,多半别人也不曾想到过。
可今天这道坎总得过吧?
不就是提亲嘛,成与不成,不外乎就两种结果。
若是成了,当然不能委屈了人家,自己唯有安安心心和她过一辈子。
若是不成,亲是提了,结果怎样,就不是自己的事了。
总之,提亲是必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