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初轻轻拂去身上的尘埃,战甲露出了几道的裂痕,然后他迈着沉重稳健的步子走向正往坡上赶来的朝歌。
看到太平初从硝烟中走出来的那一瞬,朝歌身后不少的白虎军士都有些震惊,似乎不敢相信他能从添翼号的强大火力下活下来。
“哦!太平初将军,”朝歌看起来也很吃惊,却还是镇定自若地笑道,“看来您没什么大碍啊,哈哈,这可太好了!”
太平初却没有搭他的话,上来便直接责问道:
“朝歌,为什么下令轰炸?”
这一句话平实而有力,没有丝毫愠怒,却直叫人寒。尽管众人看不到太平初脸上的神情,那副铁面却已然将他恐怖的威严,深深烙进了众人的心底。
朝歌一时也有些语塞,转了几圈眼珠子,笑嘻嘻地答道:
“禀将军,方才可是歼灭叛军的绝佳时机!我早欲将那二贼除之而后快,所以就一时心急,没顾上您,下令添翼号行动了……不过剿灭叛党,本就是我职责所在,还请将军恕罪!”
太平初依旧很不认账,严肃地说道:
“可刚才的攻击也损失了很多我们的将士!一味求胜而不计得失,这也是你的职责所在吗朝歌?”
“啊,这个……”
在错愕中,朝歌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行了,我只是给你个警告,”太平初郑重地接着说道,“毕竟,我不过是监军,无权责罚主将在指挥上的失误。但你要汲取教训,明白了吗?”
“是,是!谨领将军教诲,我记住了……”朝歌假惺惺地笑着赔罪道。
“讲正事,情况如何了?”
“哦,经过刚才的一番轰炸,怒望坡上大部分都叛军已被剿灭,剩余的残兵也都抛弃了防空阵地逃命去了!我刚刚下令让众军占领了整个高地,可谓是大获全胜啊!”
太平初点点了头,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那叛军两个贼呢?我隐约看见他们跳进附近一个战壕里了,可曾现二贼踪迹?”
“呃……”说到这个,朝歌为难了,支吾着回答,“暂时……还没现二贼的尸体,不过我想……应该很快就会有回报了!”
“那就是还没死了?”
太平初说着,喘了一口大气,忽然好像又想起什么,接着问道:“七星里呢?有没有抓到七星里?”
“啊?这个……”朝歌显得越难堪了,“卫兵们……正在搜查防空阵地,现在还没有线索……”
“那就是已经跑了?”
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朝歌赶紧打包票道:
“将军,您放心吧!叛军们刚刚打了败仗,他们肯定逃不了太远的。我这就亲自率军,乘胜追击,一定把七星里就地正法!我朝歌愿立军令状!”
“军令状就不必了,”太平初淡淡地说道,“然七星里叛军之罪绝对无法饶恕,在今日之内,必须给白虎军法一个交代!”
“将军所言极是!”
说完,朝歌立刻召集了众军,下令从怒望坡分头追击,擒获剩余的叛军。于是,将军太平初领着一支小队率先出了。
此时此刻,在峡谷林地的某处……
七星里,羽放和刃走正带领着从坡地上逃脱的伤兵们往峡谷缓缓深处撤退,看样子白虎军的此次突袭的确对大伙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轻伤的兄弟倒还好,踉踉跄跄地还能跟上行军节奏,重伤的几个就没那么幸运了,要么被人背着,要么被人架着,一路哀嚎地拖在队伍后边。
羽放当家走路也不太利索了,爆炸的那一刻,她扑倒了刃走,但自己的一条腿还是被火焰灼伤,现在也只能搭在刃走肩上赶路了。
“羽放,你怎么样?”刃走一边带着众人前进,一边关心道。
“没事,我刚才做了点应急处理,现在要担心的是其他兄弟。”羽放坚定地答道。
“可恶,都怪我……”看着众人狼狈的模样,刃走不禁自责道,“要是我不跟太平初那家伙浪战,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听到此话,七星里劝慰道:“刃走当家,这不是你的错。当时要是没有你,太平初很有可能早就带着白虎军一鼓作气攻上来了。”
“七星里说的没错,”羽放也说道,“更何况我们怎么也想不到,朝歌的心思竟然如此歹毒,就算要搭上自己人的性命也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刃走攥紧拳头,眼里仿佛要冒出火来,忿忿地咒骂着:“朝歌这个狗杂种,连自己将士的性命都不管,他这样的居然也配当一名将军!早晚有一天,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然而七星里却在一旁默默低下了头,轻叹了一声,两眼有些无神,仿佛在忏悔些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羽放突然让刃走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羽放?”刃走疑惑道。
羽放机警地回过头,身子也慢慢转过去,刃走虽不知其意,也配合着跟着她回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