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笙骤然闭眼,摸摸脸颊和眼睛,仿佛还有他手掌的温度。
第二天,她是被温时隽的电话叫醒的。
“来一下镇长家。”祁月笙还迷迷瞪瞪,听见这话眼神压抑,本能地反问,“现在?”
天还没亮,外面的雨也没停。
“嗯。”
祁月笙到了镇长家,才现不只是镇长,还有县里的领导,正厅里座无虚席。
“这么正式,确定要和寰宇合作吗?”晟秀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覃墨年专程跑到渊水镇,就是为了把项目拱手让人的?
其中坐在最上的中年人道,“晟秀已经拒绝了我们的谈判,我们决定和你们合作。”
“拒绝,什么时候?”眼皮子狠狠一跳,祁月笙想起昨晚突然离开的覃墨年,难道他是为了这件事?
“一个小时前,接到的电话。”中年人脸色有些沉重和疲累。
温时隽指尖轻扣,桌子出笃笃的声响。
“既然如此,那我们商议一下合同的细节吧。”从天色昏暗到天光乍亮,三个小时,终于把合同条款敲定。
祁月笙和温时隽离开前,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见她怔怔的,温时隽笑道:“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要回去补个回笼觉?”
困意已经全无,只是觉得心里很乱而已,她摇摇头,“十点还有视频会议,我们先回民宿吧。”
温时隽比覃墨年细心,即使是坐公交车,也会专门给她买软垫,在她腰后垫着。
祁月笙感受到腰肢后仿佛有一双温软的手护着,身体的疲累也散了许多。
目光不自觉也温柔下来,凝着温时隽,“经验真丰富。”
温时隽不解,“嗯,什么?”
他的桃花眼形状漂亮,认真看人的时候,会有一种被爱护眷恋的错觉。
祁月笙抿唇挪开视线,“你之前也照顾过孕妇吗?”
先是愣了愣,后来很快意识到祁月笙的言外之意,温时隽不免失笑,“并没有。只是觉得你站久了,一定会腰酸,况且,上次也现你在揉腰。”
祁月笙讶异地望向温时隽。
水晶般澄澈的眸子眨了眨,倒是有些意外,“这样吗?”
“月笙,我想只要是个合格的丈夫,都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不是吗?”
是……吗?
祁月笙一时答不上来。
因为覃墨年没给过她这样的关心。
“好了,只要你安安全全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不需要想太多。”
祁月笙心底五味杂陈,一方面是情绪化的感动,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配不上温时隽这样干净优秀的男人。
等她回到民宿,原本放在客厅里的行李也已经消失不见,只余桌子上留下的一张纸条。
“回京记得给我电话,我去接你。”
祁月笙蹙了蹙眉,心里又酸又麻。
既然早无感情,既然早晚都要毫无瓜葛,那何必给她不该有的奢望?
回京当日,祁月笙登机前还是给覃墨年打了电话。
电话那端,呼吸有些沉,但覃墨年分明也是清醒的。
他压抑着粗喘,“几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