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的事一件件解决,此时再去考虑此次刘邦巡幸,淮南王、梁王、赵王、楚王皆从。
刘盈咂摸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滋味,除了张家山汉简那批出土文物和太史公只言片语的记载,刘盈是不了解汉中央政府的一切政策法令细节和政府运行方式的,甚至就算那批汉简,刘盈所浏览的内容也极少,故而无力与这个已经被他大大改变了的时空下,萧何等人所出台的各项法令制度细节去对比。
然而这般皇帝出巡,诸侯附从的操作,以及除了赵王如意以外,其他几人都是刘盈改革的部分受害者的身份。
刘盈意识到,前世刘邦必然也是通过种种法令削弱压制这些诸侯的力量,才要这样兼顾示威与怀柔的操作。
再往前推,始皇帝亦然。
所以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感觉真好,虽然不能交给刘桓掌舵,但是军权财权把握好之后。
若是吕雉去世,还是要给刘桓一个宗室长者,宗正太常之类的职位温养起来以备咨询。
刘桓刘彻的政治操作可以学,政治敏感性和政治能力这种纯天赋的东西哪里学得来呢?至少刘盈自己跟着刘邦吕雉萧何吕文这些一世之杰,如今学得也不怎么样,只不过靠着两千年的文明积累,终归有些思路罢了。
着重于自己优势的技能之上,刘盈约了张良张苍等人上终南山上观星。
倒不是因为这座附属于秦岭的山峰的宗教地位,单纯只是这是靠近长安最适合设置天文台的地点了。
除了云雾之外,其高程,平坦地带的条件,地质稳定性包括交通条件都挺优秀的。
一边带学生,一边著书立作,刘盈、张良二人如今已经以此时能理解的语言重修了包括《数学》《物理》《地理》《化学》《生物》《政治》在内的各科教科书。
不使用《格致》是因为此时儒家不过显学之一,尚无后世之崇高地位,刘盈也无意抬举。
真要说起来,覆灭汉朝的两件大事,新莽维新、黄巾起义恰恰分别是儒家道家建立自己理想政治蓝图的两次尝试,虽然也有其道理,不过错误的尝试反倒加深了人民苦难。
再往深里说,其实刘盈在坐稳了统治者的地位之后,已经开始了进一步堕落,以至于维护统治这种放不上台面的理由在他心里又占了几分,这就很难说了,终归面子上有个搪塞张良的道理罢了。
后世《地理》实际上是地理学与天文学的结合,季风洋流的原理脱不开物理的海陆热力环流,自然也脱不开地球公转的四季交替,自转的地转偏向力。
刘盈直接抄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教科书上,板块漂移学说什么的全都掏了出来。
可惜他没学过系统的现代天文学体系,只能以开普勒行星三大定律作为基础,即椭圆定律:所有行星绕太阳的轨道都是椭圆,太阳在椭圆的一个焦点上,面积定律:行星和太阳的连线在相等的时间间隔内扫过的面积相等。
调和定律:所有行星绕太阳一周的恒星时间的平方与它们轨道半长轴的立方成比例。
至于由此引申的牛顿力学所做的解释,包括太阳系内八大行星并柯伊伯带涉及的多体运动,引力摄动等就交给有超越牛顿同期数学工具的张苍大人吧。
刘盈管杀不管埋,在没有考古发掘出寒武纪时期鹦鹉螺条带的当下就直接把地月潮汐锁定、天平动导致地球所能目及的月球面积略大于50等理论及其原理全部掏空,反正他当初就是这么学的,这个时代的天才们如何证明自己想去。
当然目前唯一现地就能搞到的天才张苍在看到这套地球球形理论、日心说理论等内容的时候差点激动地背过气去刘盈就不管了。
“没事没事,太过激动了,北平侯身子康健。”
有当世第一医者之称的太子下了论断,随从们还能怎么办呢。
帮着拍拍背,缓缓气,张苍的脸上开始恢复了些许血色。
刘盈开始忽悠了起来,“留侯天授岂止《太公兵法》,实是《周书》俱全,《太公阴符》赫然在列。
只是内中诸情理不免过于惊世骇俗,君侯身份贵重不比旁人,若是代师授艺又未免不敬。
毕竟黄石公是否还有其他亲传弟子我等一概不知。
故此请君侯善为校勘,增补学问,传行天下。
放心,这些知识只不过是天书的边边角角而已,没有什么秘不可示人的。”
一旁的张良早已背过身去,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又有什么办法。
好在张苍过于震惊,没有发现这些古怪。
张苍深深向二人躬身下拜,以示虽不能以师礼事之,而内心对传道之事深切感激。
逼得张良不得不转过身来受此一礼,得亏为了天文观测,刘盈特地挑了个下弦月,减少月光的干扰,加上羽扇遮面,令人看不清张良的晦暗面容。
“太子赠书,是欲……”
“哎呀,我二人愚钝,有损先师之名,于数算一道,不过知其大略。
先生(指张良)善于物理机械之道,学生则不过学了些生物化学,略通医技而已。
这君侯也是知道的,实在是学不通呀。
天文学之概理,基本载于此书中了,至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馀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将道理辨清乃至应用于生产生活之中,还是要君侯多加成就的。
例如此书中之水火土木各星的周期,历数百年之变化,早已不再稳定。
况先师圣明,我等蠢笨,所解之处,或有疏漏。
机理之上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细节,君侯就当看个乐子得了。
若是有一两厘(12)的偏差也请君侯赎罪。”
把这么多好东西掏出来的原因也很简单,一个能在数学领域问出p大结构力学博士不能解答的问题的家伙,实在是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