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伸手就要关门,武修急忙拦住:“人家十五个大钱,你要五十两银子?”
“我们家就这个价。”母亲十分固执。
武修压着火气:“你这是不讲道理啊,这样吧,我给你一百钱,比你隔壁高得多。”
母亲眼珠转动打量武修:“你真要讲价?”
我不讲价就是傻子!武修心道。
“那好吧,一百钱也行,进来吧。”母亲忽然热情起来。
武修暗道一声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还以为我是肥羊呢。
另外两人住在右边隔壁,一人胳膊断了,两人住在一起互相照应。
这家人是两口子养活着六个孩子,大的四个都是六岁,小的两个都是四岁。
一窝四胞胎、一窝双胞胎。
两口子都是圆脸圆眼,只有嘴巴尖尖的,长得像是一对儿猫头鹰。
两口子开口要价“两头猪”,两人还价到一百五十钱成交。
安顿好属下,吴海山带着阿光往焦二伯家后边走去,那里还有一户人家。
吴海山忍不住低声问阿光:“这村里的人都这么漫天要价吗?”
阿光义正词严回答:“王相村民风淳朴、童叟无欺!乡亲们都不会胡乱要价。”
吴海山正要讥讽,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猛一回头只见那株巨大的死樟树的树杈上,蹲着一道黑影,黑暗中两眼泛着黄光,全身批满羽毛,直勾勾的盯着他。
吴海山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把自己绊倒。
但是再一看却现,树上其实是一个高大的老人,身上穿着各种羽毛缀成的大氅,带着一副黄水晶片子、老铜腿儿的眼镜。
吴海山又低声问:“这是王相村的跑山人?”
“是。”阿光回答。
老跑山人蹲在树杈上,死死盯着吴海山,他便不敢再说村子的坏话了。
到了那户人家门口,对方开口就要三十两银子,吴海山甚至不敢还价——背后老跑山人的眼神,好像两柄刀子抵在他的后心上——吴海山麻溜的给了银子。
进了屋子后,那种感觉才消失了,吴海山长松了口气。
歇了一会儿,放松下来,吴海山又感觉到,手臂上被烫起来的水泡格外的疼,便摸出来一柄小银刀,想要挑破了处理一下。
临动手之前,吴海山忽然心中一动,多问了阿光一句:“能挑破吗?”
阿光回答:“不能,张三爸的水泡里藏着痨病,挑破了他的肺痨就传染给你,不出一个月必死无疑。”
吴海山虽然觉得自己丹修能治病,但想了想还是不冒险了。
“那应该怎么处理?”
“备些礼物,去跟张三爸赔个不是,他会把痨病收走。”
吴海山又问:“张三爸住哪里?”
“我不知道。”阿光是真的不知道。他只是个送酒的,只认识老跑山人,跟村子里其他人并不熟。
在鬼巫山里,这也是许源和阿光相比,唯一有优势的地方!
许源接触的货商多,反而对村里更熟悉。
吴海山忍不住骂了一句:“刚才他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提醒我……唉,算了。”吴海山深吸了几口气,又忍不住说:
“这山里真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