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力行者脸色一片苍白,望了望弯曲的赤铜棍,他的嘴角微微带着一丝笑意,重重地喘着气道:“蛮子,你这几下也不错!”
大漠神力哇哇怪叫道:“臭和尚,你说什么?”
神力行者鲁直道:“蛮子!谁是和尚?”
大漠神力微微一楞,望着鲁直满面披散的长发和那束发的金箍,他迷惑的道:“你不是和尚为何要穿袈裟?”
神力行者鲁直怒道:“洒家乃神力行者鲁直,你莫非不晓得?”
大漠神力蒯袍顿了一下,道:“那么你是假和尚!”
鲁直勃然大怒道:“姓蒯的!你还再想吃几棍?”
蒯袍怒一声道:“谁还怕你,来来来!老子等着你!”
鲁直深吸口气,大步跨前,喝了一声,举起铜棍便待砸出。
大漠神力见到鲁直举起那已被砸弯的铜棍,大笑道:“哈哈!像你那根擀面杖,我们大漠是要在吃饼子时用的!”
鲁直身形一顿,左手紧握棍尾,右手用劲一拉,他身上袈裟无风自动,两只大袖自动落下,露出枯瘦的手腕。
月光下只见他手臂上的青筋浮现起来,宛如条条蚯蚓,不停地蠕动着。他低喝一声,那枝粗约茶杯的赤铜棍顿时被他神力拉直起来。
严方看得明白,他微微的摇了摇头,忖道:“这鲁直出身西北,看来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且又有一身神力,想不到为了意气之争,竟也做出些没有脑筋的事。”
大漠神力蒯袍呵呵笑道:“假和尚,你可要休息一下?否则接不下我两铜人!”神力行者双手拿着赤铜棍,举首望天,深深的吸了口气,又吐出一口长气。在这一吸一呼之间,他那隆起的袈裟缓缓落了下去。
月光溶溶,照在他那消瘦的脸上一片苍白,白得恍如玉石所雕成的,没有一丝血色……
他双臂一抖,倏地跨前一大步,舌绽春雷,喝了一声,赤铜棍已挟着劲急的风声挥去。
大漠神力蒯袍没想到对方猛地就是一棍,他沉声一喝,独脚铜人斜斜举起,运足力道,便是一记砸将过去。
“砰!”的一声响起,一蓬火星四散而开,两道人影一阵摇晃,分了开去,紧接着又交手了一招。
大漠神力身子一颤,退后三步,几乎一屁股跌坐倒地上,但是他却豪放地喘着气大笑道:
“痛快痛快!我老子今天总算碰到对手!”
神力行者右手抱着赤铜棍,重重地喘着气道:“还要不要还再拚?”
“谁还怕你!呸!再吃我一铜人!”神力行者赤铜棍一拦道:“你也再尝我一棍!”
他们这像是小孩子斗气似的举动,使得藏身竹林里的严方皱眉不已。
他摇了摇头忖道:“这两个浑球非要到力竭而死,绝不甘休!”
他这个念头未了,却见到两人急冲的身子倏地一顿,两种兵器一碰,仅仅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
“咦!”他微一错愕忖道:“莫非这两个家伙不拚了?”
但是他详细一看,却发觉两个人脸上都现出痛苦的神苦,肌肉也都在不停抽搐着……
他们中间独脚铜人碰触赤铜棍,点点火星不停地进闪而出,由于金属摩擦的关系,发出声声尖锐的声响,刺耳之极。
严方脸色一凛,忖道:“他们真的以生命来相搏,像这样非至力量用竭,谁也不敢先放松一点……”
就在这么一下,他已看到那两人身子不停地摇晃,随着摇晃,不断地往下沉落。这样,使得高大的大漠神力蒯袍看来矮了半截,而那枯瘦矮小的鲁直,显得更加矮了。
严方暗骂了一声,忖道:“他们都想将对方的力道移开,谁知这样一来,使得他们将更加快的死去,嘿,等到泥土淹及丹田,他们谁也别活了!”
这种立见生死的情形,在较力中的两人也都明白,但是谁也没法先放松手,因为只要有一方先松懈一点,立即就会被对方力道冲来,使得内腑压挤破碎而死……
他们眼中都露出悔恨而懊恼的神情,脸上汗水一颗颗的滚落,但是谁都不敢乱动一下,只任汗水挂满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