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明朗了。
季鑫骂了季乐鱼,季乐鱼不堪受辱,报复季鑫把他推到了水里,并且说是季鑫自己失足跌落,林非在当时的情境下选择了帮季乐鱼,回来后又答应了季乐鱼帮他保守秘密。
所以林非什么都没有说,季乐鱼也不承认,只有季鑫一个人说出了真相。
林洛清咬了一口冰激凌,冰冰凉凉,巧克力味浓郁。
他想,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他不能去直接告诉季乐鱼你这是不对的,你这样子很有可能会出人命,因为他没有证据,一旦季乐鱼觉得他知道了这件事,他只会觉得是林非出卖了他。
这对两个孩子的相处不利,所以他不能挑明真相。
可是他也不能背着季乐鱼和林非去找季鑫,那样,如果季鑫一旦说漏嘴,不仅季乐鱼会觉得他不相信他,林非也会。
这不利于他们三个的相处,所以这也不可以。
不能挑明,也不能去找季鑫,那就只能暗地里想办法让季乐鱼改正了。
可是,怎么能让季乐鱼心甘情愿的改正而不是只是嘴上答应,心里却不当回事呢。
林洛清只觉得这可真是太难了!
太难了!
他第一次养崽,怎么就遇到了这么一个难养的崽呢?
又不能真的伤了他的心,又不能对他放任不管,既得照顾他的心情,还得把他引到正途。
这可真是,螺蛳壳里做道场——难!
林洛清吃了一整盒冰激凌,这才把季乐鱼的事情暂时放下。
他虽然对季乐鱼不太信任,但是对林非却是很信任的,既然林非今天答应了他,那应该会多少提醒季乐鱼一点。
季乐鱼也或许能多少听一点吧……吧?
林洛清也不太肯定,不过养孩子嘛,本身就是个慢过程,所以他得给林非和季乐鱼点时间,得耐心,得看看季乐鱼后面的举动。
所以,林洛清打算先按兵不动,观察观察形势,再做决定。
和林洛清为季乐鱼这个黑芝麻小汤圆操碎了心不同,季屿霄此刻,丝毫没有考虑季乐鱼的事情。
他在想另一件事——他的父亲季振鸿。
季屿霄坐在浴缸里,神情严峻,他仔细的梳理了一遍今天发生的事情,最后想起了季振鸿之前在电话里特意提起的“把小鱼也带上,我想他了”。
他是真的想季乐鱼了吗?
还是只是想着季乐鱼身后的那些财富。
季屿霄着实想不明白,他怎么会也想要他哥的遗产呢?
他明明早在他哥进入公司的时候就开始放权,想要进行权利的更替,又为什么会在他哥死了以后问他要他哥的股份呢?
他不想自己做大?
这是为什么?
明明他哥活着的时候,提过好几次公司应该由他负责,那时候他的父亲也并没有其它什么意见,怎么这会儿,却生怕自己占股太多了呢?
季屿霄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又想起了那天,律师宣读他哥遗嘱的那天。
那天早上他的父亲还和他说,“你哥走了,他的遗产就都留给小鱼吧,小鱼现在还小,我们两个你帮他保管一部分,我帮他保管一部分,等他成年了,把这些都给他。”
季屿霄没有反驳,这个建议很合理,季乐鱼是他哥唯一的孩子,他理应获得他哥的所有遗产。而他现在还没有成年,由他和他的父亲来监管顺理成章。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在葬礼结束后,有人来到了他的面前,问他,“您就是季屿霄先生吗?”
季屿霄颔首,“你是?”
“我是季屿凌先生的律师,他在五年前曾经写过一份遗嘱,所以,能否请你帮我召集他的亲人,好让我帮助季先生完成他最后的心愿。”
季屿霄惊呆了,同样惊讶的还有季家的其他亲戚。
这会儿葬礼刚刚结束,亲戚们又幻想着季屿凌写的遗嘱里说不定会有和自己相关的内容,所以都没有走,坐在季家的客厅,等着律师宣读这份他们谁都不知道的遗嘱。
季父和季屿霄坐的很近,中间夹着一个季乐鱼。
季乐鱼看着或是拉长了脖子,或是交头接耳的亲戚,有些无聊。
他是最合理的继承人,却也是对这份遗嘱最没有兴趣的人。
他坐在沙发上张望着,只有季屿霄注意到了他的无聊,把他抱进了怀里,哄他道,“等等,听听你爸爸有什么想说的。”
“我爸爸不在了。”季乐鱼悲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