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帝王自然有的是方法将错误推到臣子身上,继而维持自己的美名不落污点。
“他并非毫无办法。”
纪宴霄放下手中茶盏,笑容有若春风拂面。
“关于修筑河堤,户部工部及皇子臣子都争相举荐自己的人揽下,都认为自己才是最好的人选,甚至心怀鬼胎,想着如何去吞并这些修筑河堤的银两,这就好似”
他轻笑一声:“好似一人前往江河垂钓,江河游鱼众多,可只要饵料下得足,能吃饱,自有的是鱼愿者上钩。”
远处廊檐下庭芜瞪着眼瞧着那方二人,跟块望夫石似的。
姜姑娘在跟殿下说什么?
是不是在告状还是想着怎么把他咔嚓了?
满初路过瞧见他这副模样,好心提醒道:“庭小公子,听闻今日汴京有一处点心铺子着火了,我记得那铺子庭小公子有投资?”
庭芜闻言顿时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狰狞表情:“什么???着火了?什么时候着的火?”
殿下的账本上赤红一片都可以绕汴京一圈儿,只出不进,现下有铺子还着火了?!
“午时?”
满初话还没有说完,后者脸裂开抡着腿就跑了,跟后面有鬼撵似的。
门外的动静姜藏月忽略了,只道:“殿下的意思是站队大皇子,让大皇子出面揽下修筑河堤之事。”
“当然并非是真心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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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接近的是谁,为了此事必将手段频出。”
她目光清浅,静静注视眼前人。
“姜太公钓鱼,自是愿者上钩。”
纪宴霄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几案,继续听她说。
她真的是太聪明了。
也将事情看得太清楚,就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局外人。
是盒子外面的猫?
姜藏月在他含笑的眼神里淡淡开口。
“大皇子并非蠢货,若是没有十足的好处,空口白牙让他接了这桩有风险的事情他自不会冒险,可若是有足够的饵料吊着他,我们要做的就是下饵。”
她看向纪宴霄:“户部尚书之女江惜霜殿下如何看?”
燃香袅袅。
雨洗花梢,风梳梧桐影,灯烛与清香缠绕明灭。
纪宴霄一语不静静面向她,静默一瞬后,他突然弯起唇角。
“师父想让我娶了江惜霜?”
纪宴霄挲着茶杯:“我会杀人,也会害人,可娶亲这种事只会让旁人短命。”
他嘴角扬着笑,语气听上去有些奇怪,娶亲?倒不如直接杀了人放进坟中,倒省了太多事情。
姜藏月看向他:“殿下不喜欢江惜霜?”
纪宴霄又笑了。
从前宫婢嬷嬷说喜欢,却是做尽恶心之事,若这就是喜欢,那他可以给江惜霜打上一副上好的棺材。
纪宴霄愉悦道:“诗中有言,死当长相思。”
姜藏月眉头轻蹙:“殿下此话何意?”
她的语气听上去也是真的不明白,纪宴霄反而心情甚好。
窗外风雨飘摇,他忽而弯唇开口。
“师父,若是喜欢户部尚书之女,我自然会为她打造一副极好的棺木,再挑上一方风水宝地,如此也算是尽心了。”
姜藏月眉头皱得更紧了:“为何要打造棺木?”
细雨过窗,润湿了些许几案,烛光笼罩白衣乌青年,那指节上的玉戒显得更加通透惑人,青年眉眼含笑,自是愉悦至极。
“喜欢一个人,自要为她打造棺木,越喜欢就越要用上乘的木材。”
“如此”他勾唇:“我不仅喜欢江惜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