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公子还昨夜于夜宴中所言,公子由私下与王后相见之事,确有此事。”掌管内廷的掌侍曹芷跪伏于燕王裕的榻前密奏道,“只不过,是王后主动邀之。”
“王后知道燕国的宗室不会选择太子兴,所以便想寻求另外的倚靠,因为辛吾之事,公子冉与王后有了不小的隔阂,于是便找上了公子由。”
听得曹氏的话,燕王裕沉思了片刻,“他国联姻的后妃,在入国之后寻求倚靠,这无可厚非。”
“不过子由公子,似乎对争夺大位没有兴趣。”曹氏接着又道,“他拒绝了王后的拉拢。”
燕王裕愣了片刻,对于曹氏的话,他没有任何的迟疑,因为子由的想法,他已清楚,“你继续留在她的身侧监视,如有异动,随时告于寡人。”
“是。”
“关于内厨进与中宫的药”燕王裕稍稍抬眼。
“王后通岐黄之术,对此药有所起疑,但仍是每日不误。”曹氏回道。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该怎么样才能活得长久。”燕王裕道,“此药虽有毒害,却不致命。”
燕王裕挥了挥手,曹氏遂起身,而后走到香炉旁,将适才回话时打断的安神香重新点燃,而后退出了燕王的寝殿。
“王。”徐德匆匆跨入殿。
曹氏遂福身行礼,“徐”
徐德却直接略过了她,似乎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立马汇报燕王裕。
而就在王城的另一端,关押罪犯的大狱中也同样陷入了匆忙与恐慌。
公子冉从狱中离开不久后,大狱中就传来了一道死讯,即便公子由身负罪责,但是作为王的公子,身份也非寻常人可比。
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宫中,徐德迈着沉重的步伐,一脸悲伤的说道:“大王,新昌君子由在狱中自尽了。”
燕王裕听后,躺在榻上沉默了良久,他望着榻前燃烧旺盛的炉火,眼里却是一片死寂。
“怎么就变成了如此呢。”但他的眼里似乎不见悲伤,有的只是对局面失控的哀愁。
这是他没有预料的结局,包括子由的死,他回想起祭祀之前,子由在他跟前的控诉。
“子由的死,非寡人之意,却是寡人之过。”燕王裕叹道,也许心底有过一丝的懊悔。
徐德想开口说什么,但是燕王裕的神态似乎不太好,昨夜勉强支撑夜宴,也都是靠着药物。
“大王,宗室和廷尉在问,关于公子还的处置。”徐德于是便奏道。
因为子由的死,让燕王裕的心底生有悲凉,而子还毕竟是这几年当中陪伴自己这个父亲最多的孩子。
“除去他的封君,贬为庶人,燕王室将不再承认他的身份。”燕王裕说道,“并永远的圈禁。”
子还所犯之罪,本为死罪,燕王裕顾及父子情分,最终留了他的性命,但也为了他的性命而严惩了他。
徐德听后抬起了头,“大王的惩处,是否过重了一些。”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寡人如此,是在救他,否则朝中那些士与大夫岂能罢休。”燕王裕道,“寡人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至此,他的眼里才流露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