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芜醒了,裴长意没有在坚持,狭长的眸子微微一笑:“青芜,照顾好二姑娘。”
前几日为了救徐望月,他必须分心。
此刻她已平安无事在自己面前,他才能全心全意去处理公务。
看着裴长意离开,青芜彻底清醒,赶紧扶着徐望月在床上坐下。
她拿起那白瓷瓶,小心翼翼地在手指上蘸取了些。
徐望月掌心的伤不轻,之前裴长意已帮她用清水清洗过。
此刻青芜帮她上药,饶是动作轻柔,还是见徐望月轻轻蹙起好看的眉头,咬着下唇强忍着不出声响。
青芜眼眶微微泛红,心里头难受:“都怪奴婢不好,那天我要是不离开,留在二姑娘身边,姑娘就不会受伤了……”
徐望月嘴角一勾,温柔说道:“傻丫头,如果那天你不走,我们就会一起被抓走。世子爷要救那么多人,会更难的。”
青芜知道她是在哄自己,心里更难受了。
她强忍着眼眶热,想哭的冲动,点了点头:“二姑娘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拿些吃的来。”
徐望月确实是饿了。
青芜麻利地离开房间,徐望月一个人留在房中将伤口晾着。
小时候,徐府从不管她们死活。
她和红玉年少顽皮,每每受了伤,娘亲就会亲自帮她们上药,不用纱布包上伤口,晾着会好得快一些。
想到和娘亲红玉,一起在徐府那方小院的日子,徐望月脸上浮上一抹笑意。
那些日子虽然苦,可总也是快乐的。
一阵敲门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青芜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进来吧。”徐望月轻声说道,并未转身。
待她察觉不对劲,回过头去,见裴长远站在自己身后,眼尾红红地看着自己。
徐望月吓了一跳,迅抽过被子,将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
幸好她刚才觉得有些凉,已是将膝盖盖上了,此刻裸露的只有脚踝和掌心。
她开口,语气严厉:“二公子越来越轻浮无礼了!”
裴长远这才意识到,他进门时没出声,徐望月裸露着脚踝。
他忙不断地摆手,努力解释:“月儿妹妹我没看你,真的!我没看!”
他紧张地口齿不清,生怕被徐望月误会他孟浪轻浮。
徐望月见他这般紧张,又看他眼角隐隐带着泪珠,摇了摇头:“算了,二公子你来做什么?”
裴长远不敢靠近她,往后退了半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听说兄长把你救回来了。”
“月儿妹妹,那些山匪可有对你做什么?你还好吗?”
他此刻语气轻松,其实他为了逃出来见徐望月一面,和黑骑护卫们斗智斗勇,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
如今见徐望月完好无缺在自己面前,他才松了口气。
那日裴钰的话对他触动极大,倘若不是自己,徐望月也不用吃这些苦头。
她受了伤,他瞧见了,疼在心里。
徐望月还记得在山上的时候,裴长远也算是有担当,对自己很好。
她语气软和了几分,摊开了掌心:“二公子不必担忧,只是一些小伤,没有大碍的。”
裴长远都听说了,为了救徐望月出来是如何一番惊心动魄,若不是陆遮替她挡了一箭,此刻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丝毫不责怪自己,还温言软语地劝自己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