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玉心口的抽痛一阵高过一阵。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在掌心划了长长的一道,鲜血淋漓。
“这道伤,还不够对皇婶请罪吗?”
萧瑾烨定在地,瞳孔骤然凝紧。
他怀里的许沐娆凄然开口:“明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也不该用这种伤人伤己的方法。”
萧瑾烨的脸上骤然沉了几分。
“摄政王府有你这样歹毒之人,真是家门不幸!”
说完,他抱着许沐娆大步离去。
男人的话字字戳心,化作冰刃砸在魏明玉的心上。
她原以为死过的人不会心痛,不会流血。
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
她低声呢喃:“皇叔,只有最后三天了,我不会再碍你的眼,也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大雪纷飞,魏明玉随便包扎了一下掌心的伤,便抱着自己破碎的墓碑和染血的盔甲缓步朝魏家的坟山走去。
这条路,她和萧瑾烨曾走过数次。
萧瑾烨曾对着她爹娘的墓碑说:“魏将军,魏夫人,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让阿玉受委屈。”
可是,现在她所有的委屈,都是他给的。
魏明玉垂着眸不愿再想。
那些过往,都是她悔不当初的错爱。
临到父母坟边,她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在一旁的空地上一寸一寸,徒手挖开雪土。
土上混满了血液,她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
天色暗淡,唯有弯月挂在树梢。
魏明玉就像是毫无察觉,直到挖出足以容纳盔甲的土坑后,她才停下来。
盔甲入土,她的泪水也一并流下。
“爹娘,我的碑破了,可是你们总能认得阿玉的对不对?”
“阿玉好想你们。”
她哽着声,将那混着自己血的泥土轻轻盖上后,才将那碎木碑插入土中。
小小的土堆,是她的衣冠冢。
痛意和疲惫在她的全身蔓延,魏明玉缓缓躺到了土丘边。
恍然间,她好像见到了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