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王氏知道自己不受江家人欢迎。
今天打了刘氏一个措手不及把嫁妆的事情办妥她也没有多待,宴席散了便早早的告辞了。
只是临走前拉着江心雨细心叮嘱,让她抽空多对庄子铺子上点心。
那里面已经都换成了刘氏的人,若是掌柜的使坏,再大的家业也禁不住赔。
如果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尽管往钱家的铺子里递个消息,她已经跟掌柜的打好了招呼,必然不会不管她。
江心雨一一听着,对这位舅母倒真心了很多。
钱家为一个十几年没见过面的外甥女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很够意思了。
真想不明白原身到底为什么这么蠢。
放着自己外祖家不亲近天天跟江晚秋争夺渣爹的宠爱。
江心雨也累了一天,舅母走后她也跟刘氏打了声招呼回了自己的院子。
春杏一直陪着江心雨也不轻松,好在自家这大小姐没作什么幺蛾子,自己睡觉也放了丫头们回去休息。
等到回了房,春杏立马兴奋地拉住春红邀功。
说是卖身契已经到了大姑娘手里,用不了几个月春红就自由了。
可让春杏没想到的是春红好像并不很高兴,笑容勉强兴致缺缺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春杏心里沉了沉,“姐姐这是怎么了?
可是因着没能陪姑娘在前院少得了赏钱所以恼了?”
春红一听赶忙摆手,“这说的是哪里话?
我拙嘴笨舌的一向不爱凑那热闹你又不是不知道。”
春杏疑惑,“那是为何不开心?
你今儿守了一天院子也没出去,是有人来找你麻烦不成?”
春红摇了摇头,“没有,你快别瞎猜了。
我就是想着明天就是正日子了,怕出什么差错所以有些紧张罢了。”
“嗨,我当什么事儿呢,你啊,就是爱瞎操心。”
春杏一边拧帕子擦脸一边不在意道,
“兵来将挡水来搬家,事儿是死的人是活的。
咱们只是奴才丫头,操心操心自己的前程还行,姑娘成婚这么大的事儿哪有咱说话的份儿。
放心吧,全有喜婆全福太太张罗,咱们俩只扶好了姑娘别把人丢了就行。
其他的跟咱们不相干。”
春红听到这话手里的帕子紧了紧,只干笑两声说自己想多了。
随后连脸都没擦,说声睡了便撂下帐子躺在了床上。
春杏无奈的摇摇头也没在意,随后熄了灯也睡了。
黑暗中,春红又睁开了眼,直勾勾的望着黑暗呆。
一想到隔壁李府秦婆子带给她的东西,春红就忍不住全身抖。
明明她已经规划好了光明的未来,明明卖身契都拿到手了。
为什么她又要摊上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偏偏是她,就因为她的家人在府外好拿捏么?
那群人到底怎么想的,天老爷啊,咋会有如此大胆的主意。
她若真的做了,无论是成与不成她都会被打死的吧。
可如果不按他们说的做,她爹娘怎么办,还有祖母哥哥弟弟妹妹,那可是条人命。
春红辗转反侧了一夜也没能入睡,直到天光放亮远处传来鸡鸣声她才终于下定决心。
早上洗漱的时候,春红大大的黑眼圈吓了春杏一跳。
小丫头一边嘲笑春红杞人忧天一边忙不迭地用脂粉帮她遮掩。
今天是姑娘的大日子,她俩作为贴身丫鬟可不能丢了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