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薇还记得十八岁时,陆砚沉笨拙地在她家窗下用手持烟花画爱心。
“薇薇,情人节快乐!”
仙女棒燃烧绽放,宛若繁星点点,衬得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在朦胧的夜色中熠熠生辉。
“陆砚沉爱宋时薇一辈子,不,是生生世世!”
大概陆砚沉当时真的期盼着他们可以生生世世吧。
正因为少年那份炙热纯粹的爱,才让她一次又一次奋不顾身。
只可惜真心瞬息万变。
宋时薇从繁杂的记忆中回神,无端多了几分释然。
九十九世了。
终究还是求不来一辈子。
是该结束了。
不等推门而入,低沉清洌的声音传来。
“薇薇,到了就进来吧。”
宋时薇手顿住。
原来他真的看到了她。
方才那“情人”二字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十八岁的他祝她“情人节快乐”,二十五岁的他要她做情人。
从前她破一点皮就急得直哭的男人,怎么舍得这样羞辱她啊?
千疮百孔的心被再度毫不留情地捅上数刀,宋时薇竟不觉得疼,纠缠折磨她无数个日日夜夜的绵密痛楚消失殆尽。
爱她的陆砚沉死了。
死在了二十五岁前。
推开门,宋时薇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坐在上位那个揉住柳枝月腰肢的男人不是她的爱人一般。
陆砚沉并未表现出心虚或恼怒,那只手越发肆意妄为。
而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朋友徐朝洋尴尬道:“时薇,你坐。”
换作从前,宋时薇会哭闹不休,卑微地哀求陆砚沉不要爱上别人,乞求柳枝月将陆砚沉还给她。
好在循环终结,不会重来了。
他可以跟柳枝月共度余生了。
她不用再绑在他身边,不必因他喜而喜,因他悲而悲。
成全他,也是成全她自己。
思及此,宋时薇眼角眉梢染上了笑意,脚步略显轻快地找了个远离两人的地方坐下。
“你很高兴?”陆砚沉嗓音晦涩不清。
有那么一刹那,宋时薇产生了错觉,他想看到她吃醋失态。
怎么会这么荒谬呢?对她好感度99%的陆砚沉,居然会通过伤害她的方式来证明她对他的爱。
唯一的解释是,他对柳枝月的好感度百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