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笑道:“夫人好记性。可不是么。我已经替夫人准备了一只百宝万花筒做礼物。若是赴宴,怕要再重些才好。”
锦鱼想想,自从先皇殡天,她还没见过敬国公夫人。这次她生日,敬国公府也送了一份重礼来。她也该上门答谢,顺便有些事,还想搞清楚,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既想到敬国公府,便又想到了锦心,锦心送她的羊羔酒,拿回来后,她还没尝过。
正值中午,她也累了,便动了兴致,让加几个好菜,取了羊羔酒来。
冬瓜大小的一坛子,并不用普通的瓦瓮,而是白玉瓷,看着就非同凡响。
既有好酒好菜,便索性多叫几个人,连香罗万娘几个也叫来一起凑趣。
一时酒拿来,倒在青瓷折腰杯中,就见雪白如羊脂,酒香浓郁。
豆绿先忍不住,拿起就凑到鼻子下闻。
锦鱼不由觉得好笑:“看你猴急的,等香罗跟万娘来了再动杯。”
话音刚落,香罗与万娘就一起进来了。
豆绿便笑道:“四姑娘亲手酿的酒还真香。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可就忍不住了。”
不想香罗一眼看见豆绿手里的羊羔酒,颤声问:“四姑娘?怎么会?”她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猛地一窜,一把扫落,脸色大变,道:“你们……你们可已经喝了这酒?太医……快……快去请太医!”
所有人都吓傻了。
尤其是豆绿,手指一松,那羊羔酒掉在地上摔个粉碎,顿时屋子里都是酒香。
锦鱼的心却沉甸甸地坠了下去。
锦心……难道还在恨她?
居然想用这样的方式暗害她?
万幸这酒谁也没喝。
她忙稳住心神,让把这酒封好,立刻去钟家请阿罗来。
一边让茯苓按着礼品单子,赶紧把敬国公府之前送来的东西,全都取出来,与那坛酒放一起,等阿罗来了,一起验查是否有毒。
屋里只留下香罗与豆绿。
等众人散去,香罗扑通就跪在锦鱼面前,低着头,不敢说话。
锦鱼想了想,道:“你我主仆这么多年,我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么?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今日你既拦下了这酒,想必是知道些什么。”
香罗的大脑门上全是汗。
她半天才猛地磕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结结巴巴道:“夫人,请饶了我,还有我哥哥吧。”
锦鱼如今很是沉得住气。
也不哼声。
倒是豆绿急了,骂道:“你还不赶紧说是什么事?难道真要出了人命,你才肯说实话不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自己瞧瞧,你过的是什么日子,留在四姑娘身边的那几个又是什么下场!你可别让我们姑娘寒了心。”
香罗急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对夫人真是忠心耿耿的。是我哥哥不争气。这些年,我管着夫人的嫁妆,流水似的银子,一开始,我哥哥嫂子还好。可后来就渐渐的手脚有些不干净。我发现后,说了他们,他们一家子都跪着求我。我看在侄儿侄女们的份上,就只是让他们把那银子退了。”
她说到这里,又拿着头狠磕了几下青砖地面:“我知道自己对不住夫人的信任。可是我……我……我就这一个亲哥哥了,怕夫人知道了,将他们逐了出去。”
当年香罗家一共十几口锦鱼都要了身契。
不过也包括香罗的父母叔伯,还有侄儿侄女。
如今香罗的父母已经没了。
香罗确实只剩下了这么一个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