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新学校的图书馆旁边有湖,周煜然竟然追到这来了。
“婉婉,你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我没想到他这么执着。
“好,见完这一面,你别再来烦我了,我很忙的。”
我在图书馆门口见到了他,他比以前要憔悴了一些,脸庞依然清俊,但略显苍白。
“婉婉。”他看见我,忧郁的眼神里多了一丝雀跃,快步向我走来,把手上拎着两个购物袋递给我,“送给你的。”
见我不肯接过,他有些失落地补充道:“之前说过要给你买的。。。。。。”
我当然知道购物袋里装的是什么。
爱马仕的包,YSL的鞋。
刚跟他谈恋爱那会儿,有一次我们在外面吃饭,周煜然突然附在我耳边,悄悄地喊我看左前方的一个女生。
我茫然地望去,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周煜然笑着说:“你看不出来?她穿的是YSL最新款的鞋,你全身上下的行头,加上你包里的电脑,都不如人家一双鞋贵。”
我吃惊地看着他。
不是吃惊人家的鞋贵,是吃惊他怎么可以如此坦然地说出这么没礼貌的话。
他误解了我惊讶的眼神,继续如数家珍地向我介绍,说那个女生背的是爱马仕的一款包,要7万人民币。
最后他说:“不过虽然你没有这些,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大不了以后我送你,你是我女朋友,我的就是你的。”
我不知作何反应,夹了一口吃的塞进嘴里,含混地嗯了一声。
那时我想,好吧,可能这就是有钱人吧,人家只不过是说了个事实,没有别的意思,我要是觉得受到冒犯,反而是我小心眼了。
我总是替他找很多的借口,来合理化他那些不合理的行为。
只要他最后表现出他是在乎我的,我就可以忽略他的种种无礼。
和周煜然分手后我才想通,傲慢就是傲慢,没教养就是没教养,优越的家境并不能掩盖他骨子里的粗鲁。
10
我坚决不肯触碰他递过来的东西,郑重其事地跟他解释我来交流学习真的不是赌气想躲他。
我们在图书馆门口僵持不下。
“婉婉学姐。”有人叫我。
我回头,是同一个课题组的学弟。
看到学弟,周煜然的神色警觉起来,挑剔地打量着对方。
我立刻知道他要做什么。
他想从衣着穿戴的价格上打压别人。
他真的,一点都没变。
只是这个学弟的家境和周煜然家大约不相上下,他的父母都是这所大学的杰出校友,早就功成名就,在学界地位很高,前不久刚出资在学校另一个校区捐赠了一座图书馆。
打量了半天没发现能占到便宜的地方,周煜然收回目光,对我说:“婉婉,中午我们一起去学校外面吃。”
还没等我拒绝,学弟开口了:“婉婉学姐,明天上课要讨论的课题,最后的发言还需要再梳理一遍,你等下有空的话可以一起,我们在三楼老地方。”
我应了一声:“好,我晚点上去。”
学弟走后,周煜然不服气地问:“你不肯原谅我,是因为他?”
我对他毫无逻辑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
“我是真没看出来,”我想了想,反问他,“难道在你眼中,男女之间只有谈恋爱这一种关系?”
这是他曾经说给我的话,如今我还给他。
周煜然怔住,许久没有说话。
我不再看他,径直进了图书馆。
离开前,我丢下一句话:“真的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下一次,我说话就不会这么好听了。”
可是显而易见,周煜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晚上我在宿舍看书,楼下突然热闹起来。
“好像有人要表白了,”室友跑到窗户前看了一会儿,总结道,“在摆蜡烛呢。”
我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也走到窗前,寝室在二楼,我一眼就看见周煜然在楼下忙碌着,蜡烛被摆成了心形,他正一支支地点燃。旁边的空地上还放着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花。
我怀疑周煜然是不是疯了,千里迢迢跑过来让我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