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大,很快便融化干净。
北辽皇室在城中建有行宫,面积也不大。
此时,后廷殿外,一位僧人脚步匆匆的朝宫殿走去。
见到此人走来,沿途路边的北辽腹心部禁卫,皆是行礼致意。
迈过门槛进到殿内,寒气被挡在了门外。
这僧人一边整理了仪表,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来到后殿,
还能看到一旁站着几位和北辽女官打扮不同的蒙古诸部的健妇。
随着通传,这僧人跟着内官走了进去。
温暖的后殿铺着厚实的地毯,
两名摔跤比拼的健妇,正气喘吁吁的在地毯上角力。
看着桌案后的耶律隼、耶律英,僧人躬身行礼后,道:“殿下,大长公主,汴京妆佛台飞鸽急报。”
耶律隼和姐姐对视一眼后,挥了挥手,道:“行了,下去吧。”
两名健妇松了劲,起身后行礼朝外退去。
相较于几年前在汴京皇宫,
此时的耶律英的面容一看便知是个女子,
相貌虽不柔媚美艳,但眉眼间英气十足,眼神淡然,自有一股别样的气质。
梳着妇人髻的耶律英,朝着那僧人伸手道:“法师,请坐。”
有健硕的女官奉上裹着锦缎的绣墩,也有女官将僧人手里的情报接了过去。
在耶律隼的示意下,女官把急报直接递给了他姐姐耶律英。
“法师,急报说了什么事?”耶律隼问道。
“回殿下,弥勒徒来信,说是徐家五郎这厮昨日已经带人北上去往贝州!”
耶律隼皱眉道:“是贝州灭口的事情,让大周察觉到什么了?”
僧人摇头:“这倒没有,但弥勒徒信中又言,如若可能,便让咱们趁机结果了这厮,以绝后患”
看到耶律英放下写着情报的纸,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按信中所言,大周并未察觉。徐五郎去贝州,也只是因为和弥勒徒有仇怨,不知怎么激怒了大周皇帝,被派到了贝州转一圈。”
耶律隼点了下头,随后又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要是当时谋算成功就好了,谁知会这样!”
听到此话,坐在绣墩上的僧人低下了头。
耶律英看着桌案上的纸张,眼中有些回忆神色的挑了下眉后,淡淡问道:“以咱们在大周境内的好手,可有把握结果了徐五郎?”
耶律英的声音在殿内传开,有一个侍立在殿内,一看便是耶律隼心腹的北辽禁卫皱起眉头后,看了眼耶律隼。
僧人看了眼耶律隼,以及不远处的禁卫,想了想后,道:“大长公主,徐五郎这厮,一招便废了白高悍将米母拓夏;金羊山寨,照殿下所说乃是以一敌百。”
僧人深吸了口气,继续道:“克夷门决战十几人挡近万人暂且不说,只是前些日子我们知道的,徐五郎在白高皇宫内,一槊将铁鹞子给抽。抽打的人马离地,这等人物”
僧人摇了摇头,道:“弥勒信徒虽有往生之志,但野外浪战徐家五郎实乃是送死。这厮,实非人力所能结果了的。”
耶律英蹙眉想了想:“如若不计损失呢?”
“若依大长公主所言,便可将其引至贝州城中,用金汁火油泼洒、毒箭强弩攒射、人命拖延消磨,总能让他出不了贝州城!”
耶律隼面有不忍的抿着嘴,看了眼姐姐。
僧人又道:“但,这样一来,大长公主后面的谋算,没了贝州这个中枢,便不那么好动了!以后能牵扯大周多久,实在难说。”
耶律英颔,怅然道:“如若可以,真想和大周做笔买卖,让这徐五郎来咱们北辽,为我耶律家征战一二。”
一旁的耶律隼眼睛转了转,道:“姐姐,年后弟弟我继位大典,或可邀他为使节,来析津府一趟。”
僧人摇头道:“殿下,那徐五郎忙着大周科举,许是不会来参加的。”
耶律英摆了摆手:“命贝州周围诸人,静伏待命,就是死也不能坏了我的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