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川凉凉地一笑,掐掉了吸了一半的烟,直接用手指按灭的。
苏景的心跟着缩了一下,仿佛被烫的是自己,直觉告诉她,他生气了,很生气。
“挺晚了,睡吧!”
她一心要息事宁人,弯腰收拾地上的被褥,深更半夜,很多情绪都会被放大,不是谈话的好时机。
一股强力突然袭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陈西川按倒在了床上,他看着她,眼睛里迫人的执拗,一字一顿地说:“我说过了,以后你睡,床,上!”
“陈西川,你发什么神经?咱们已经离婚了!”
他的手像铁钳一样,苏景被他禁锢着不能动弹,只能用语言捅他的痛处。
“所以呢?你这是要为他守身如玉吗?”
陈西川愤怒的脸凑得更近了,急促的鼻息喷到她脸上,滚烫。
他真的疯了,苏景把头扭到一边,拒绝再和他沟通。
谁知下一秒就被掐着下巴掰了回来,陈西川如同猛兽一般,剧烈地吻住了她。
苏景大骇,在他的臂弯之间拼命地扑腾,像条刚出水的鱼,却撩出更多的火花。
陈西川生出了征服欲,用腿压住她,一手抓住她的双腕,一手熟练地探进了睡衣里,他对她的身体了如指掌,但依然受到了刺激,睡衣下的皮肤柔滑如丝绸,绵软颤巍在手心里不安分地摇晃蹦跳,可能刚被别人碰过。
这个念头让他戾气大长,嘶啦一声撕开了她的睡衣,纽扣四溅,她的身体在夜色中白得发光耀眼,他愣了一瞬,脸上立刻热辣辣地挨了一巴掌。
苏景一边掩衣服一边咬着牙根骂他:“变态!”
陈西川突然醒了,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刚才那股魔怔劲儿一下子泄了,失魂落魄,他知道自己把事情变得更糟了。
苏景踢拉着鞋子要出去,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声音低沉却不容反驳:“你睡这儿!”
他起身出去,外面窸窸窣窣,是他穿衣换鞋的声音,然后大门哒地一声轻响,他走了。
苏景立刻双手捂脸,重重地倒在床上,这真是个漫长的,一言难尽的除夕夜啊。
大年初一是个大晴天,金色的阳光柔柔地透过厨房的窗户洒了进来,本是辞旧迎新百事待兴的一天,苏景的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一夜没睡好,正顶着黑眼圈给可可做早餐。
陆昊游给带她的那点悸动,陶醉和甜蜜一下子变得那么遥远,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陈西川这颗原子弹炸得尸骨无存,只剩难堪了。
之前她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调整得不错,离婚后适应良好,能和前夫及他家人保持体面的关系,也把对孩子的伤害削减到了最小,现在才发现离婚的后劲这么大。
她和陈西川只是办了法律手续,把对方从心里的那个位置彻底剥离,还需要另外一番。
陈西川真的对她的身体那样痴迷吗?当然不!离婚前他们可以一连几个月各睡各的,处得跟兄弟似的。
陈西川的冷漠甚至让她有过隐秘的自卑,觉得自己生过孩子的身体失去了原始的吸引力,可昨晚,他眼里翻滚的欲望那么浓重,恨不得立刻把她生吞活剥了。
小别胜新婚吗?当然不是,是他男性的尊严受到了挑衅,在他心里她依然他的是私有物,平日搁一边也就搁着了,一有人觊觎立刻就不一样了,变成宝贝了。
凭心而论,如果陈西川现在就和别的女人腻腻歪歪,她也无法心静气和地祝他们幸福,不一定是旧情未了,自尊心在作祟。
想通了这点后,苏景咆哮的、想杀人的心平静了很多,准备等陈西川回来后把事情摊开了好好谈谈。
陈西川没有回来,一连三天都没回来。
这件事来得突兀,大概对他也是一种冲击和惊吓。
陆昊游打了好几通电话,苏景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最后按了拒接键。
那晚的意乱情迷已经褪去,阳光底下,她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苏景。
没整理好心情,更没切割好旧事,她并没有资格开始一段新感情。
陆昊游又打了两次,苏景给他发微信:好好过年,咱们公司见。
他立刻安静了,只是这安静里有说不出的沮丧和失望。
苏景心知肚明,却也无能为力。
陈西川不回来,她就带着可可和苏虹满世界溜达,冰雪王国,古镇庙会,爬山祈福,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可可问过两次,知道爸爸这两天工作忙后没再追问,家里还有爸爸的牙刷拖鞋衣物,她现在安全感满满。
苏虹察觉出异样,说:“怎么回事?大年三十你俩不好好的吗?”
那天陈西川活跃得像个初上门的毛头女婿,一举一动皆是讨好之意。
苏景淡淡地微笑,眼睛一直追着荡秋千的可可,好一会儿才说:“我俩离都离了,还能怎么好?”
苏虹看看她的脸色,把话题扯开了。
大年初五苏虹要搬家,说这日子找人算过,大吉。
苏景严重怀疑她是想从爸妈的魔爪中尽快逃离,成年子女再和父母住在一起简直是灾难,管手管脚不说,还像唐僧一样终日碎碎念。
苏虹东西不多,不过随身一点物品,她向来潇洒,家里所有东西都是新添置的。
她手上有点钱,又一心想放纵下,最后把六十多平的房子布置得香艳无比,紫色地毯,带黑色羽毛的水晶灯,厚厚的床一坐下去就舒服得不想再起来。
“这个,八千五呢,好东西是不一样!”
苏虹得意地拍拍床垫。
苏景笑而不语,苏虹敏感了,说:“得,我知道了,指定在心里笑话我这个暴发户吧?没品位,把家里装得盘丝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