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缓缓合上,司机要挤出来。柯桦道:“回去吧。”
司机又缩了回去。
电梯下行离开。12层宽敞的大厅只剩下两个各自站在门前准备开门的主人。
柯桦以为那颂不会一声不吭地住进周智家,结果他猜错了。他手抓着门把手,大拇指始终悬在指纹录取器上方没按下去。身后传来按密码的声音,解锁声响起,门打开又关上。身后安静的他能听见尘埃落下的簌簌声。
柯桦回头,相隔十几米,对面的门安静地关着,门上靠着得逞的人。那颂笑的不怀好意,踩在门上的脚和长长伸出去的脚一同敲了敲门和瓷砖。
“咚咚——嗒嗒——”故意让他难堪似的制造出一点动静。“怎么,忘了密码还是换了指纹?”
说话间手一松,鼓鼓囊囊的手提袋掉在那颂脚边,他拎着打包袋的手从进机车服兜里掏出一只烟盒,打开烟盒抽出一根烟递到嘴边,烟蒂松松地噙在唇珠下面,他又从烟盒里拿出出打火机,偏头点燃。
柯桦静静看着他。他始终提着打包盒,所有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练过无数遍。
不够长的距离,足够氤氲的烟雾,看不清对面的人得意的脸。但是仅凭想象,柯桦也能想到他是何种放肆恣意的模样。
柯桦转身开门,迫不及待似的迈进屋关上门。门在身后关上,他靠在门上,手粗鲁地扯掉勒的他喘不上气的领带。一股燥热在体内横冲直撞,仿佛那根噙在唇珠下面的烟掉进了他衬衫与后背之间,烫的他只想撕碎衣服,痛痛快快淋一回凉水。
不过很可惜凉水没能消减他的燥热,只帮他把瓷砖上□□冲走了。
浴室门打开,柯桦披着黑色浴衣大喇喇走出来,一声轻佻的口哨突兀地响起。
柯桦猛然抬头,正对上靠在沙发背上面朝他的那颂。
他想赶紧把敞开的浴巾系上,裹紧袒|露的身体。手臂小浮动了一下,手指隔着浴巾敲在大腿上,接着静止不动了。他的手不想这么做。
他静静地坦然地站在浴室门口,那颂静静地看着他,一向锐利的视线好像滚烫的熔岩,跟着从发梢滴落的水珠,一点点滑过他的皮肤,一寸一寸向下,直到落到地板上。
柯桦动了动僵住的脚,脚底板摩擦地板发出咯吱一声。这时他猜意识到他急着冲凉水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一双。从玄关到卫生间门口的地上,衬衫、西裤、领带、袜子……胡乱地随意地扔着。
不对……内裤去哪了?
柯桦脑门一紧,眼睛从玄关一路扫到脚边,内裤呢?
“找它?”那颂按在沙发上的手抬起,修长的食指上挑着一片白色半透明布料。
柯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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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颂:哇哦~~~
柯桦像被大雨打湿的树,直直地戳在原地一动不动,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皮肤散发着沐浴后的光泽。空气里飘散着清爽的气味,细嗅还有一股独特的气息。
勾着白色布料的手收回去毫不犹豫地把东西揣进了裤兜里。那颂离开沙发背,若无其事走到他面前,伸手要够浴袍带子。
柯桦后退。那颂不依不饶向前半步。
柯桦忍无可忍扣住那颂脖子转身把人按在浴室门旁的墙上。
与此同时时,那颂抓住他浴袍的带子,猛地向前一拽。
柯桦不可避免地撞在那颂身上。质地偏硬的机车服硌在皮肤上,无遮无挡,触感极度清晰。他甚至感觉到那东西甩在了那颂腿上。
“柯大树你可真骚。谁允许你一个人在家这么穿的?”
那颂的唇几乎碰到他侧脸。柯桦偏头看他,两张脸隔着一根拇指的距离,烟味纠缠着薄荷味在两道呼吸间萦绕不散。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柯桦问。
“追你。”那颂毫不犹豫地说。
“松开。”柯桦道。
那颂眼中流露得意的笑,忽然高高抬起两只手。柯桦松开箍住他脖子的手,脚向后退,紧接着腰上一股力道拽得那颂扑向他。
柯桦一只手撑住那颂的肩,停下后退的脚步,低头向下看。那送竟然把浴袍带子系在了自己腰上。
他伸手穿过那颂侧腰去解带子。那颂反手捂住带子。
“与其冲凉水澡,我建议你找邻居帮忙。”那颂一手紧紧抓住后腰打了死结的带子,一只手掐住他的下巴。“本少爷今天心情不错,可以……”
“那颂。”柯桦停下所有动作,目光冷肃地盯住那颂的眼睛。
那颂跟他对视两秒,松开两只手,慢慢解开后腰的带子。
柯桦后退。
那颂依旧抓着带子两头,他像做错事被训斥的孩子那样低着头,摆弄带子,小声咕哝:“凶个屁。追你怎么了?不许我追你他妈别给我下圈套,找一群gay吓唬我好玩吗?”他说完抬头望着他。方才得意洋洋的样子换成了满眼的渴望,“我后悔了。我不管你有什么顾虑。
”
他后悔什么?柯桦一时没想明白。他想说不行,至少现在不行。可是看着那颂的眼睛他说不出话。
那颂得不到回答,又低头认真地将浴袍交叠在他腹部然后慢条斯理地系好带子。做完这些,他没有留恋地往外走。
柯桦的手抬起又落下。
那颂走到客厅中央忽然回头,十分不解又嫌弃地问:“柯大树,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在乎的人了是吗?用狗的生日做密码,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