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润宜说:“我想对雯宁说‘谢谢’,也不止,还有很多人,我都想跟他们说谢谢。”
命运的砝码曾未经同意就在她的人生中降临,真相大白后又将她长久地坠于一种失衡的状态,很长很长的时间里,傅润宜总觉得自己需要还些什么,于是透支自己,不断地往外拿,是那些爱她的人重复同样的动作,让她填满。
“原惟,我也想跟你说谢谢,谢谢你喜欢我。”
原惟将她手背执起,送到唇边,落下一吻,好像在学傅润宜说话。
“不客气。”
傅润宜把饮料瓶放到床头,爬起来,想到原惟怀里。
原惟抱着她,接收那些亲昵的肌肤之间的紧贴触碰。
傅润宜在他耳边问:“原惟,你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这个问题傅润宜曾经问过,在酒店那次,她希望原惟可以留下来陪她度过噩梦后的几个小时。
原惟轻抚着她的背,说:“我不走。”
傅润宜小声道:“我说的是一直。”
原惟回答:“我说的也是。”
床头昏黄的月亮灯下,原惟的手表旁边放着敞口的艳俗纸盒,里头是没开封的铝膜包装小方块,外头用纸巾潦草裹住的,是使用过的,床头柜不宽,剩余的空地不多,两只半剩的饮料瓶紧贴着放在一起。
刚刚喝过它们的两人此时也贴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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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灯的房间里,傅润宜枕在原惟胳膊上,脑袋贴在原惟跟前,像只吱吱啃菜叶的兔子,一直在说话。
黑暗令她无所顾忌,快乐又叫她兴奋不已。
其实身体是累的,需要休息了,但是她控制不住地想跟原惟讲话。
她告诉原惟,她其实一点也不担心傅学林的安危。傅学林是个伪君子,对她,对雯宁,对妈妈都不是很好,当然也有好的时候,如果她们做了令他脸上有光、被人艳羡的事,他会春风满面地赞扬,称心的妻女和美满的家庭好像只是他用来装饰自己的工具。
但后来的傅润宜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再满意了。
原惟从他妈那里听过一些事。
“是他不让你学小提琴了吗?”
傅润宜“嗯”了一声,又说:“但我自己也不是那么舍不得。”
傅润宜对小提琴的感情,有些复杂。
她可以在一些练习的进步中感觉到快乐,却也深切地记着许多次上台前的紧张恐惧,她必须要通过表演拿分得奖,否则转过头,傅学林绝不会给她笑脸。
每次参加比赛压力都很大,一旦有任何失误,她原本就简单的生活,每一样细节都要重新被拎出来审视一遍,傅学林会以此来判断哪里出了问题,他会怪罪一本漫画书,也会怪罪妻子对女儿的管束还不够严格。
那样死气沉沉又按部就班的日子,傅润宜仍然活得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