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悄悄开了房门,看到永安候这三人的惨样,再瞧秦辞匆忙离开的背影,仿佛吃到了什么大瓜,各个面带惊诧,也不知道这永安候做了什么事,竟然把这秦小道长给惹毛了!
秦辞下楼后有些担忧黎浔的安全,但现在上去打扰人也不太好,便随手折了几个纸人,念动咒语控制纸人,让他们带着剩下两枚符纸从门缝溜进去,先看看人在不在,再让他们把符纸塞回黎浔时常佩戴的香囊里。
做完这些,秦辞才放下心离开了。
第二日,早早过来找秦辞赔罪的永安候等人扑了个空,从管事口中得知,秦辞一大早便离开了客栈,他们只好去找了孙秉等人。
昨夜永安候的事已经传开了,众人也慌,怕下一个被妖怪盯上的就是自己,纷纷跑来找孙秉他们要符,把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
最后孙秉他们是被榨得一点都不剩了。
但燕脂城人员众多,符纸根本不够,且制作一张符也不是什么简单事。
孙秉被吵的脑袋都大了,只能让他们随身携带朱砂,糯米,必要时咬破舌尖血或者用童子尿。
……
秦辞一人行走在小巷上,地上青苔爬满了地砖,砖缝里的重目花一簇一簇的将缝隙填满。
一只穿着绣鞋的脚踩过砖缝的小花,猩红的汁液迸射开来,点点猩红落在青砖上,瞧着就像是血液滴滴答答落在上边的模样。
秦辞一大早起来,也是听了管事给她的小道消息。
管事的告诉她,他问了许多人,才问出这百媚生最开始是从一座花楼传出来的。
那那座花楼坐落在燕脂城的西边,靠近城门的一个小角落,这花楼里的人不卖身,只卖艺。
花楼的主人-徐娘,她原先是个穷苦人家,后在燕脂城扎根。
燕脂城以前还是一个落魄的镇子,镇子里的大多数人家都重男轻女,怀孕的女子若是生了女孩,不是丢掉,就是溺毙。
徐娘瞧见城里有这么多女婴被抛弃,再想自己也是女子,一生蹉跎,心下不忍,便拿出全部身家买下了这个小花楼,收留这些被抛弃的女婴。
徐娘人好,不仅养着那些女婴,免费教她们学手艺,等她们成年了,还给她们银子让她们离开燕脂城,自己去外边谋生计。
这徐娘对花楼里的姑娘千好万好,就是不许其他人为她们赎身,也不许她们嫁给别人,说是怕她们年纪小被骗。
听说,当年柳茹茵也是从这座小花楼出来的。
这百媚生,是当初她献给敏佳公主的,后敏佳公主试用后,容貌犹如初莲,妩媚雍容,且肌肤光滑无比,犹如上等的脂玉。
于是,这百媚生的名声便传开了。
怪异的是,旁人都晓的百媚生一盒千金,却不知道这东西从哪来。
秦辞听完这花楼的事,就觉得不对劲,这徐娘什么大户人家啊,不仅收留她们,还给吃给喝给穿,甚至是教她们学艺,走的时候还给银子,天底下真有这么好的事
她可不信。
:鬼域
小巷很安静,大抵是最近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周围的几户人家门都是关的严严实实的,连窗都合拢的不留一丝缝隙。
拐个弯,秦辞就看到在管事口中的花楼,只见花楼大门半掩,门口放着一张破旧的摇椅,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子侧躺在上边,手上拿着团扇,闭眼摇着扇子,摇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楼内传来女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秦辞被声音吸引,一抬头,就看到几个穿着漂亮衣裙的女子倚在栏杆谈笑。
黄衣女子看到转角处的秦辞,愣了一下,转而扶着横栏往下探脑袋,见徐娘躺在摇椅上似是睡着了,便朝躺椅上的人唤了一声:“徐妈妈,有人来了。”
徐娘听到声音,手一顿,睁开了眼睛,没见着人,抬头,就看到黄衣女子伸手指了指她身后。
徐娘这才转过身子看去,见有人站在拐角处,有些茫然,近几日天色昏暗,她眼又有疾,看不太清,等她眯着眼看清来人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愣了一两秒后,她起身理了理衣裙,脸上露出熟悉的客套笑容:“秦小道长。”
她认识秦辞倒也不奇怪,毕竟这几日她的名字早就在这燕脂城传开了,一个很厉害的小道士。
秦辞颔首,抬脚朝徐娘走来,待停在她面前,她才打量起这人来,从管事口中得知,这徐娘应当四五十岁了,但瞧她这脸,怎么看也只有二十来岁,她脸保养的极好,皮肤紧致,晶莹如玉,露出来的手嫩的如同少女,岁月似乎从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见秦辞一直打量她,徐娘也不恼,伸手将垂在腮边的鬓发挽至耳后,笑着开口:“秦小道长,可是有事”
“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些事。”秦辞说了来由,在徐娘疑惑的目光下,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你可知百媚生的真实配方”
秦辞心下思索,虽然直接问人家配方不太礼貌,但她能找的突破口也只有这点了。
那些女子烂了脸,皆是这胭脂里边的怨气造成的,贵女们说这东西她们说涂了许久都没事,偏偏来了这,就变成了这样。
秦辞猜测这些胭脂里边怨气实则早就有了,只是被短暂的压住了,而这燕脂城,定是有什么东西,将胭脂里的禁制给解开了。
如今她得清楚胭脂里边的东西有什么,这冲天的怨气又来自哪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燕脂城离京都的距离不是一般的远,这些贵女平日都不会来这,如今纷纷齐聚燕脂城,恐怕是有人故意为之,至于目的是什么,她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