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弟弟,为何对我那么大的火气?”克里斯蒂娜轻松的笑着。
“你还不够格称呼我为弟弟喔。”
克里斯蒂娜并不恼火,而是露出很惊讶的表情,然后继续笑道:“你一个人任性的否认可不能决定什么,我不是你的姐姐,难道我比废物冬妮娅还要不如吗?”
“冬妮娅有继承权,你有吗?”伊万一针见血。
“……”克里斯蒂娜有一瞬间的膈应,但是很快被她无视了过去:“然而,冬妮娅又能继承些什么呢?啊~不止冬妮娅,你,你的妹妹,还剩下什么残羹可以分食呢?”
“这话说的太早了点。”伊万不想再和她纠缠,几步跨上阶梯和克里斯蒂娜擦肩而过,险些把克里斯蒂娜撞倒,她及时的扶住了扶手回头看伊万健步如飞的背影,腮微微震动似乎在磨牙。
伊万走到二楼的走廊之后才放缓了脚步,胸口的伤仍未愈合,快速上楼和冲撞克里斯蒂娜是为了扰乱视听,给别人造成他已彻底康复的假象,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走,只是鬓角出了些汗。
维塔利耶·斯别洛夫斯基终于摆脱了亲兄弟的纠缠,回到了俄罗斯,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伊万,踏入布拉金斯基家对他是一个挑战,自收到蔓莉莎的死讯之后,维塔利耶再没有来到这里,蔓莉莎在的时候他常来拜访,有时候一周会来好多次。蔓莉莎死后,他伤心欲绝,见到这栋房子就绕着走,他本就厌恶老布拉金斯基,此后更是尽量不接触他,这是时隔多年的破冰,只是他爱的和他厌恶的人都已经不在这房子内了。
伊万在客厅招待他,冬妮娅又接替了女仆的工作为这房子里的人端茶递水,伊万回来之后直接无视了她,娜塔莎也没有任何话可说,他们认为冬妮娅的性格注定了她只能任人捏扁搓圆,扶不上墙。
维塔利耶一直对房子的陈设赞不绝口,因为老宅曾经经历过一次火灾,火灾之后,蔓莉莎改变了原先的格局,亲自设计了整个房屋的内部陈设,一直沿用至今,维塔利耶也是知道的,爱屋及乌,他爱蔓莉莎,也爱和蔓莉莎有关的一切。
冬妮娅将热茶和曲奇饼干奉上,维塔利耶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一大口茶向她道谢,惊喜的发现冬妮娅就是蔓莉莎经常带在身边的小女孩,拉着冬妮娅又滔滔不绝的说了好多,最终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冬妮娅,道:“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我愿意帮助你们,就像蔓莉莎帮助你们一样。”
伊万若有所思的看着冬妮娅离去的背影,转头问品尝曲奇的维塔利耶:“舅舅,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冬妮娅也有继承权?”
维塔利耶擦擦手指上的饼干碎屑,回答道:“这个——你母亲告诉过我,冬妮娅是私生子,然而她母亲去世了,你妈妈偶然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就把冬妮娅接了过来,当做亲生女儿抚养,算是养女,和你们享有一样的继承权。”
“妈妈经常这样吗?”
“不,她只收养了冬妮娅一个。”
伊万靠在沙发上,耳朵里听着维塔利耶几近膜拜的诉说蔓莉莎如何如何,心里想着另外的事情。
也许冬妮娅知道什么。伊万想。
娜塔莎收到了一束漂亮的蓝鸢尾,这令托里斯欣喜若狂,这是他母亲喜欢的花,现在母亲大人送给了娜塔莎一束蓝鸢尾,是不是预示着她认可娜塔莎了!?
“娜塔莎……我是说娜塔什卡!你可以见一见我母亲吗?”托里斯小心的问低头对着蓝鸢尾的娜塔莎。
她抱着那束蓝鸢尾,花的颜色和她碎花的连衣裙很相像,几乎融进了她的裙子里,娜塔莎自然不会像托里斯一样天真的相信这只是认可,她谨慎的思考了一会儿,才做出答复:“我想我需要问一下我的哥哥。”
“喔……”托里斯有些失望,不过他可以理解。
他试探着去勾住娜塔莎的手,娜塔莎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却默许了胆怯的少年的试探,这一点默许让托里斯更开心了,送娜塔莎回家的路上,托里斯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再见!”他这样对娜塔莎说道,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然后目送娜塔莎走进长着口的怪物一样的老宅,消失在门关上的一刹。
娜塔莎在门后看着被托里斯牵过的手发怔,尚有余温,只是消散的太快了些……
手已经凉了,心底那点跃跃欲出的温暖是怎么回事呢。
就如同春风将来时的花苞一般焦急的等待绽放。
忙碌的一天过去之后,冬妮娅累的倒在床上不想动弹,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小灯,暖色的灯光洒在床头一小片区域,冬妮娅抬起手用手臂挡住倾泻到她面庞上的灯光,连叹气都觉得疲惫。
这样的日子好像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冬妮娅看起来似乎早就习惯了被轻视,只是她的心中还藏着许多不甘,反抗与承受在天平的两边,她的心摇摆不定。
有时晚上做梦仍会梦到那个温柔又残忍的女人,蔓莉莎,她会温柔的抚摸她的头发教她看书写字,也能坦然的承认对她的好是为了利用她。冬妮娅还记得那个晴朗的下午,蔓莉莎靠在躺椅上,握着她的手要求她向她报恩,做她的棋子,做她儿子的棋子,服从命令,忠于自己的恩人。
她忘了那时候她回答了什么,好像是匆匆抽出手之后逃走了,之后一直躲着蔓莉莎,直到蔓莉莎病入膏肓都没有再与她好好说过话,蔓莉莎死后,她出于愧疚,一直将娜塔莎带在身边,直到娜塔莎离开这里去到白俄罗斯学习舞蹈,真正的噩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