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一下周围。”伊丽莎白把部分长发藏在送的帽子里,低下头假装看杂志,伊万垂着头假装睡觉,实则用余光瞄着四周。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就有几个人出现在这里,东张西望,幸运的是他们并没发现易容之后的两个人,伊丽莎白和伊万成功的躲过了这轮搜查。
六个小时之后,两人坐飞机前往缅甸。
基尔伯特一晚上没有合眼,坐在伊丽莎白定的旅馆房间里,身边围着一圈下属。
“没找到?”基尔伯特抬起兔子一样的眼睛,却用豹子一样的眼神盯着面前最后一个回来的人。
“抱歉,我们到处都找了,没有发现海德薇莉小姐和那个孩子。”
基尔伯特抬头看向窗户,窗户外的天幕微微显出鱼肚白的颜色,天就要亮了,许久才打破窒息的沉默:“德鲁,卡茨,带上你们手下的人,去缅甸——支援潜龙佣兵团团长王耀,首要任务是保护海德薇莉。”
……
“团长!团长!”
王耀按着耳机,低声训斥道:“叫什么叫——小点声儿,你是在埋伏不是在打牌!”
“团长,我快被自己臭死了……而且我好饿。”科恩幽怨道。
“如果你再因为这种无聊的事情开启无线电,隔着二十米远和我用麦克风交流的话,我就把你扔进粪池里。”
“这不公平!团长!伊万那小子可是占用紧急通讯和您撒娇说要吃炒面呢!”
王耀丝毫没有被指责偏心的尴尬感,而是淡定道:“噢?是吗?你多大了?还和伊万争宠?”
“伊万都十二岁了!老大!他都有您高了!”
王耀直接关掉了耳机,彻底屏蔽了科恩的抱怨声。
他们在这里埋伏了半个小时,营地里才有人出来,王耀用望远镜在多个指甲盖大的人脸中寻找田中五郎,基地里东亚面孔的人很多,一时间王耀也眼花了。
王耀打开耳机,低声道:“飞鼠,凑近一些,估算出大概人数。”
那边窸窸窣窣了一会儿,传来飞鼠刻意压低的声音:“老大,差不多有八十人……跟我们留在营地的人差不多。”
“好,巴格斯,埋雷。飞鼠,你再树上蹲的牢吗?掩护巴格斯。”
“可以。”巴格斯和飞鼠同时答道。
巴格斯体型有点大,却是个埋雷和投掷手榴弹的好手,借着草木的掩护在营地周围埋了不少地雷,飞鼠紧盯着瞄准镜,借着茂密的树冠把自己掩藏在树上,直到巴格斯做了个ok的手势,慢慢趴回原地,飞鼠的眼睛才敢眨一下。
“飞鼠,我要扔一颗手雷进去,你在高处藏好了,看看田中五郎到底在不在这里,不许狙击,不要暴露你的位置。”王耀道。
“是。”
王耀取下一颗82-2手雷,握在手里慢慢靠近营地,拔出保险销,用尽全力扔到了营地中间,爆炸伴随着飞溅的弹片,营地里的人被炸蒙了几秒,反应过来的人端起枪就冲了出去,又不幸踩中地雷,肢体炸飞上天,一连炸了好几个,看声儿响的差不多了,王耀得意的吹了个口哨。
飞鼠在树上举着望远镜道:“老大,那个日本人在这里!”
“方位!”
“西南!喔!他现在正被五个佣兵保护着,在向北撤退……老大!”飞鼠大叫一声:“我中弹了!老大!”
“老申!带两个人支援飞鼠!其他人跟我一起去拦住目标!”
科恩和巴格斯及时的出现在王耀身后,其他人分成三队从各路包抄逃跑的田中五郎,王耀踩着倾斜的土坡跑到了最快的速度,眼白因情绪激动而冲上血丝,深不见底的瞳仁在看到那个难以磨灭的身影时骤然紧缩,此刻他眼中没有枪林弹雨没有田中五郎周围的佣兵手里的散弹枪,只有一个目标——田中五郎!
“啊啊啊啊啊!!!!”
“老大!!!!”
血染红了草叶,没入深褐色的土地里,谁能想到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里藏着一个修罗场呢?地上躺着或完整或残缺的尸体,不同肤色不同种族的人呈不同姿势将自己的生命定格在或绝望或惊愕或不甘的瞬间,这些人也许是哪个孩子的父亲,也许是哪个母亲的儿子,哪个姑娘的爱人,但在此刻他们没什么区别——他们都是死人。
一颗子弹打中了王耀附近的地雷,地雷爆炸时的冲击波把王耀拍晕到土坡的另一侧,右腿上插中了二十五颗弹片,如果没有钢盔挡住飞向他脑袋的五颗弹片,王耀早就见佛祖了,田中五郎还是逃走了,埋雷和偷袭很有效果,驻扎在这个营地的佣兵死伤大半,失血过多而昏迷的王耀在战友的护送下回到了营地,紧急输血之后一直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科恩抹了一把脸上混着血汗的油彩:“他妈的……”
巴格斯一脸歉意:“是我没跟上团长的速度……”
“……”克劳斯难得没有笑嘻嘻的插科打诨,沉默的盯着自己包着纱布的左手臂。
“飞鼠……的尸体呢?”巴格斯问老申。
老申道:“在外面。他原本是大腿中弹,在树上撑着没有下来,狙击了一个正在用散弹枪瞄准团长的家伙,暴露了位置……心脏中弹。”
又是新一轮沉默。
“现在怎么办?”
科恩望了望床上躺着的王耀,茫然的看向周围的战友,摇摇头:“还能怎么办……”
外面忽然开始吵闹了起来,巴格斯瞟了一眼外面,瞪大了眼:“副……副团长!”
伊丽莎白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看见躺在床上一条腿被包的严严实实的王耀登时愣了,伊万速度更快,冲到王耀的床前,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