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风挥开跳到身上的虫子:“你求求我。”
“我求求你。”
赵燕的尾音拉得又长又软,就差半蹲下来拉住何明风的手晃一晃,实际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贴过去,碾死一只在他脖子上吸血的蚊子,拇指划拉一下,留下一道刺目鲜红的血痕。
他很喜欢咬何明风的耳朵,很敏感,被或轻或重的触碰就会很快变红,变烫,要是再过分一点,何明风就会呆呆地颤抖。
赵燕轻佻地用手指勾了一下,绵软的耳垂弹了弹,何明风果不其然抖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握住赵燕的手,红着脸骂他:“有病啊你。”
“有啊,病名为爱嘛。”
“……好土,”何明风顿了一下,“土狗。”
“啊对对对,我是土狗,土狗求你了,麻烦都市丽人帮帮土狗。”
何明风永远癫不过赵燕的精神状态,洗干净满是泥巴的手,就近抽了几根草茎,三下五除二编好了一个精巧的草笼。
赵燕……他也确实是个土狗,从来没见过,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何明风翻飞的手指,脑子跟不上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递到眼前的东:怼到后退一步,掀起一片“哗啦”的水花。
“风风哥哥好厉害,人家好崇拜哦。”
赵燕真的有一种本事,说什么话都让人觉得阴阳怪气。
何明风“呸”了他一口,随手抓住停在赵燕头发上的一只萤火虫放到笼子里,收口的地方何明风特意留了很长的一节草,拎在手里还真有几分小灯笼的意思,不过现在里面有且只有一只,发出来的光还很微弱,还被编得细密的网挡住,从缝隙里泄露出细碎的光斑。
本来摸螺蛳出的汗都要干了,这会儿又抓起萤火虫来,两个人难得像个小孩子在河滩上追逐,赵燕求着何明风再编了一个笼子,要比一比谁抓得更多一些。
“这里好多!”赵燕嚎了一声,拂开草丛惊飞了一片星光,他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就算是肿起了指甲大小的包还是要继续抓下去。
何明风追上他,借着昏暗的光看到他的脖子密密麻麻的红斑,赵燕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不停地用手抠弄着,不少地方还被他挠破了皮。
“你别抓了,身上怎么回事,这么多……”他皱着眉抓住赵燕的手不准他再挠,有几道印子还渗出了血。
被他这么一说赵燕才反应过来,怪叫了一声,“我痒啊,我靠!我不会毁容吧……真的好痒。”
他想挣开何明风的手接着挠,但何明风就是不让他动,急得赵燕跳脚,咬着下唇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涂点口水就好了。”
“能行吗?”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一定是不能行的。”
被怼了,赵燕瘪瘪嘴,垂着头眼泪兮兮地看着何明风,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活像在外面被揍了还没办法还手。
他妥协了:“……怎么涂?”
“首先把你的手放到你的嘴里,然后在里面搅两下或者舔两下,最后把口水均匀涂抹于患处。懂了吗?”
赵燕摇头:“不懂。”
他的手放到何明风的嘴里。
“是这样吗?”
在何明风骂他之前,他故作烦恼地问:“你舔不舔啊?那我搅了?”
一点也不给何明风反应的时间,在他的口腔里摸索着搅弄。
他的手指味道不太好闻,一股很复杂的,河水,泥土,青草的腥味,何明风还抓着他的手,另外一只还提着草笼,里面萤火虫发出的光洒在水面上,与粼粼波光混在一起。
何明风欲往后退一步,却被赵燕用同一只手掐住下巴,因为手上的味道和动作,口水自动分泌,从何明风的嘴角流了出来。
在何明风生气前,赵燕把手拿了出来,上面裹着一层口水,他没有一点嫌弃的样子,泰然自若地在脖子上擦着,他故意涂得很慢,在同一个地方来回。
“这样吗?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涂均匀。”他坏心眼地提起手里的草笼放在脖子边,脖子上的水液隐隐反光。
“噗通——”
他被恼羞成怒的何明风推到在水里,抹开脸上的水,赵燕哈哈哈大笑着看着他上岸,意有所指地冲他喊着:“你把我弄湿了!”
当晚回去鱼就端上了桌,大的拿来红烧,小的何明风处理干净后炸得酥脆用椒盐搅拌均匀。
赵燕美滋滋吃完,他的手指还没好,今天又碰了水,虽然去之前他们做了防水,但还是渗进去了一些,回来何明风连饭都没做,先给他换好纱布,又给他身上被咬的包涂上药水。
结果吃完饭那些包还是肿得吓人,摸起来又烫又硬。
累了一下午赵燕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还总是不自觉地挠挠这里挠挠那里,何明风看见了就说他两句,当时是老实不去乱碰,一离开没有看住他又挠上了。
洗完碗出来就看到他裸露出来的皮肤又添许多的抓痕,何明风端来切好的芒果,打开赵燕的手:“别抓了,再抓就破相了,吃点水果。”
何明风把芒果切成均匀的小块,一人一个碗,里面插着一把小叉子,茶几上还有他拿出来的两袋酸奶。
赵燕不大高兴撅着个嘴,听话地接过碗,可是那些痒意他真的无法忽略也无法忍受,捞过酸奶贴在身上才好受一些。
“冰块还没冻好吗?我再也不去河边了,太他妈的遭罪。”他哼哧着表达自己的不满。
明明是他说要去的,现在这个样子像是有人给他受了委屈,何明风捞过遥控器想换个台,选来选去都没什么好看的,最后还是调回了赵燕放的狗血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