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的两个女人抱在一起瑟瑟抖,大气不敢出。
林子外,一众人贩子纷纷举起柴火,鹰钩鼻头目打量着难民们。
难民们躲避着他凶狠的目光。
头目注意到少了哪些人,冷笑一声,举起燃烧的柴火,“你们逃不了,出来!不出来我就烧山了!”
林子里,其他人都望向下三白眼,等他抉择。
窄脸男人四下找了找,突然问:“那小子呢?”
“那小子就是不安好心,还管他干什么。”下三白眼现在也回过些味儿了,一狠,“干都干了,已经没有后路了,拼了!”
带着热意的鲜血彻底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其他人纷纷响应,两个男人捡起刀,一起往出闯。
“啊——”
一行几人举着刀和棍子,声势浩大地从林中冲了出来。
他们七个人,只有三把刀,比虾兵蟹将强不了多少,全凭着一股子硬激起来的不怕死的胆气。
人贩子们皆不屑,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下三白眼几人也确实不堪一击,没几下受了伤,本就处于下风,更滑坡了。
下三白眼作为“大哥”,还有几分急智,慌急之下大吼一声:“匈奴人凶残,他们就是蒙骗咱们的,早就打算好把咱们都卖到匈奴去,根本没想带咱们混生活!”
难民们中间一阵骚动,一些助纣为虐的男难民们惊疑地望向打斗中的双方。
鹰钩鼻头目甚至都没有出手,手腕一动,刀光一晃,冷冷地威胁:“我看谁敢妄动!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一群难民霎时便缩起头来。
下三白眼一伙人中有人倒下了,血流了一地。
泼皮站在难民中间,焦急不已,踌躇不前。
万一冲出去,不成,岂不暴露自己?
他拿不定主意……
人贩子头目瞧着这些懦弱无能不敢反抗的难民,轻蔑地勾起嘴角。
“我敢!”
随着声音,一个矫健的身影闯入。
厉长瑛拎起一根火把,两步跨到驴车上,站在高处,居高临下,意气峥嵘。
“是你?!”
两方人同时震惊出声。
厉长瑛根本不与他们废话,大声鼓动难民们:“不反抗就得挨打!不反抗就是死路一条!你们的安分守己温养了谁?!一群丧尽天良的豺狼吗!”
人贩子头目勃然大怒,举起刀砍向厉长瑛。
厉长瑛举刀抗住,震得手臂麻,仍旧在掷地有声地高喊:“贫苦百姓就得像牲畜一样活着吗?女子就天生要忍受□□凌贱,只能等着人拯救吗?”
“闭嘴!”
头目越暴戾,刀刀致命。
厉长瑛被逼得步步后退,偏不闭嘴:“一个人力薄胆怯,几十个人还不敢反抗!是孬种吗!”
“想活就跑!恨就扑上去撕咬!”
“就是要反抗,就是要见血,仇人的血才能洗透人的懦弱,洗刷掉屈辱!”
她的声音去了伪装,依旧不柔婉,清亮而无畏。
一张黑脸,映在火光下,眼里头是烈火焚烧,灼烧着每一个人的心。
厉长瑛第一次真刀真枪地跟人打,经验少之又少,与强敌对打远危于普通的山野兽类。
却非血气之勇。
谁不怕死?
不够强又如何?
勇者不避难,浑身是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