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身躺在最?边上,与他像是隔了一个银河。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有种?低沉的性感,“去香港那天早上……丢掉的。”
她未出声,片刻后,又听见他说:“……抱歉。”
翟静睁开眼,望着虚无?的黑暗,有时候觉得黑暗很好,因为谁也看不见自己心?里的秘密;有时候又很讨厌黑暗,因为遮住了她的眼,让她也看不见别人捂住的秘密。
“我一直都好奇一件事。”她的话像是叹出来的,在寂静的夜色中,有种?空灵的渺远。
“嗯。”
“你当初为什么要结婚,即便骗婚也要结,真的是你爸妈逼婚太紧了么?”
若说想?有个圆满的家?庭,想?娶妻有儿以防老,可结婚两年未行房事,可见他并不着急要小孩。
“嗯……”
“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她这样下?结论?。
梁嘉禾身体平躺,头侧扭过去,看着她的后脑勺和头发丝。
……
一阵的激烈过后,生活又归于平淡,但闹过一次的翟静却发现?,生活也正如哲学?中的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当最?为激烈的浪潮褪去,李弥和李柏玏在他们生活中的影响渐渐淡去,最?开始、也最?不起?眼的矛盾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生活的咽喉,令她几欲喘不过来气。
她想?起?来,起?初想?要离婚,不只是因为白?月光碎成了沼泽地的淤泥,还有她对?这种?寡淡的、无?味的生活的厌倦。
她刻意?在菜里多放一勺盐,他多吃了两口米饭。
再提离婚,是年后,正月十六。
突然
那天?早上,他们如往常般吃了早餐。
桌上是一成不变的安静。
依旧是翟静打破空气。
“这种生活,你过够了吗?”她说着,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似是?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她?时,愣了?一秒。
“我这学期只有周二和周五是?下午的课,其余都是?上午,你协调一下时间,我们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去民政局申请一下离婚吧。”
他木愣愣看着她?。
他这样愕然的表情,好似她?又在无理?取闹。
翟静想,他可能很?奇怪,也可能很?厌烦,但更多的可能是?意外,明明李柏玏已?经不再骚扰他们,明明她?似乎已?经接受了?他有过一个因他自杀的前女?友,明明生活已?经回归正常,明明……
为什么还要离婚呢?
梁嘉禾想起来那晚在锦江河畔的对话,“……你还在介意……我和你曾经所想象的形象,不一样吗?”
翟静摇头。
“你知道,我之前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愿意和你结婚,李柏玏的出现打破了?你在我心里的形象,但也让我见到了?最?本?尊的你,我后来也接受了?这个结果,这半年我们接触的时间也有所增多……我只是?,找不到继续和你过下去的动?力了?。”
她?以为,他对这段婚姻的挽留除了?与她?过惯了?、与她?的相处尚算和谐、不想费时费力再找一个重新磨合、担心李柏玏的存在找不到第?二个愿意与他结婚的女?人……这些?原因之外,还有对她?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