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漓呵呵一笑,“玉龙这些年四处流散,倒也与你们去封地的时日有些相近,但是这样就想拿走,你怕是想的有些美啊!”
“那你呢?你来离国这一趟,原本不到两个月就能到达的路程,你生生拖了那么久,来了以后也不是去探寻玉龙的下落,而是与墨繁翼密谋换主,我倒是不知道,这我大云的叶小将军,对别国的政事还挺有想法?”
叶倾漓瞥见他一副看好戏的目光,不禁轻笑一声,从他的黑棋中杀出了一条路,身子坐的板正,说出的话却带着几丝耐人寻味,“楚天陵,你倒是调查的分毫不差,难不成,在我身边放了人?”
楚天陵悠悠一笑,“你自己身边是些什么人你不清楚?倒来问我……”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下着棋。
不过半月,离国的朝堂彻底翻了天,五皇子风墨宴的势力被打散不说,皇后的势力也一一反水,而风逸荇不仅被委以重用,还因制止兵乱有功而得以加盖太子印。
林安出发之前将腰中一直垂挂的玉佩留给了邵衍,算是以全主仆情分。
风眠歌专门抽调了时间跟在林安后面帮忙,怕她撤离不及,却不曾想,在林安刺杀的父皇寝宫看见了风逸荇。
风逸荇一身金色中带有暗红纹路的太子绮服站在林安的对面,由于被林安遮住了大半个头,风眠歌看不清风逸荇的表情,只能看见他头饰上的银色挂链微微晃动着。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林安便遮上了面罩离开,风眠歌瞥了眼风逸荇,紧跟着离开。
林安出了宫门,才堪堪停下,背对着风眠歌,“小眠,出来吧!”
风眠歌现了身,站在离她一尺的地方,微微皱眉,“你跟小逸早就商量好了?”
林安转过了身,黑衣也包不住的身段韵味十足,长睫下的眼睛更是微微上弯,带着涟涟神采,“小眠,你这胞弟啊,可比你想的要狠哦~”
风眠歌没说话,过去拉着林安进了城西的一片桦树林,然后靠在了一颗树上,语调深沉,“无妨,他怎样的性格,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只知道,他是我的胞弟。倒是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林安愣神了一会儿,说出来的话带着苦涩,“本来啊,你安姐我是想好了的,但你这么一提,倒让我不知该怎么说了,这一走,你我不知何时才会再次相见,小眠啊,待小逸登基,你便是正正当当的九公主了,不需要再在闻渊阁讨生活了,你,可想跟那叶将军走?”
风眠歌摇了摇头,“安姐,你知道离开闻渊阁的代价是什么的!”
林安微眯了眯眸,似是回忆,“是啊,离开的代价太大了,所以我才让你想清楚,若是不值得托付,便没有付出这个代价的必要,知道么?”
风眠歌上去抱了抱女子单薄的身子,将自己带出来很久的药囊塞给了她,语带关怀,“安姐,我挺羡慕你拥有了自己想要的自由的,以后,好好对自己,记得来看我!”
林安收下了药囊,拍了拍风眠歌的肩头,长吸一口气,“好了小眠,安姐走了,照顾好自己啊!”
风眠歌点了点头,目送着林安纤细的身子离开,带着不舍。
翌日,风衣炀驾崩,风逸荇名正言顺登上了皇帝的位置,虽有不服的声音,但在墨繁翼的处理下,声音渐弱。
离国新君登位,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风逸荇大刀阔斧地下达了诸个指令,减税赋、操兵马、生民息,慢慢让离国恢复了生机,各个分散的城镇皆有不同的法制制度,风逸荇的位置也越坐越稳。
而叶倾漓自那日之后便派人护送萧应琼回了云朝,自己带着楚天陵去了离国的各个分散的城镇查访,这一查,倒是查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玉龙的线索也慢慢浮出水面。
回来的时候,已然过了一个多月,叶倾漓面带疲惫,在看见门口那抹红色身影的时候疲惫烟消云散,叶倾漓慢悠悠朝着红衣小人儿挪过去,语带揶揄:“小姑娘,一个人坐在门口,可是在等郎君归家啊?”
风眠歌闻言抬头,看见风尘仆仆的那人,忍不住起来扑在了叶倾漓怀里,被叶倾漓抱着收紧。
“叶琼之,你去哪儿了?一句话不说就走,叶琼之,我好想你!”
叶倾漓乐呵呵地摸着少女飘逸的发丝,语气柔和,带着丝丝的不舍,“阿眠,你我约定的日期已到,我也该回去了……”
风眠歌埋在叶倾漓怀里,她怀中还带着归来的地方的青草味道,淡淡的,却很好闻,风眠歌声音带着哽咽,“叶琼之,不走好不好?”
叶倾漓低头看了看埋在怀里不肯出来的小鹌鹑,无奈叹息,“你不是早就想离开我么?怎么让你走反而不愿意了?嗯?匕首你早就拿走了,我也没什么可以威胁你的了……”
风眠歌缩着肩膀,没有说话。
叶倾漓将人拦腰抱了起来,轻轻跃起上了二楼,坐在了安置在二楼的长凳上,抱着风眠歌放在自己腿上,无奈地轻轻擦拭着小姑娘悄悄流出来的泪珠子。
“小丫头,你现在可是皇帝的姐姐,无上尊荣,可不能这样哭哭啼啼!”
风眠歌撇过脸不理她,叶倾漓从怀里掏出一条蓝色丝绒手帕,轻轻擦着风眠歌白嫩的小脸,眸光中带着笑意,“小丫头,你舍不得我对不对?”
风眠歌低着头没说话,叶倾漓收了手帕,将头搭在了风眠歌肩窝,轻轻呵气,“多谢我家小丫头的挂念,只是,以后我不在了,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