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隔肚皮,谁都不能保证对方就一定是善人。当年高明进亦是温文尔雅的读书郎,俞家才将女儿嫁过去。谁会想到后来他一朝登天,翻脸无情,对自己的孩子?都下死手。
她不知道怎么去劝,索性闭口。
俞慎思暗暗叹了声,父母婚姻不幸,真的会影响子?女对待婚姻的态度。
他宽慰道:“世上总有好儿郎,若是大姐遇不到心仪之人,便不嫁人,将来思儿和大哥养着大姐。”
俞慎微笑着拍了下他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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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俞氏忌日,俞慎言告假回乡,姐弟四人去高家村给俞氏祭扫。
高晖跪在坟前只是看?着俞氏的墓碑,一句话不说?。
俞慎微问他有什么要对母亲说?的,高晖摇了摇头?,只是眼中的泪水没有藏住,顺着脸颊滚落。
回去的路上,高晖坐在马车边看?着窗外,依旧不开口。
姐弟三人见他情绪低落,知晓他把悲痛都藏在心里?,这比释放出来更煎熬。
进城后,俞慎言问高晖请李郎当夫子?的事,问他怎么说?服李郎。
高晖不敢欺瞒
兄长,坦白道:“思儿和我说?他的才学在大哥之上。这么年轻就有此才华的人,必然都有一腔雄心抱负,绝不会心甘情愿隐居。我猜测他多半是被迫,不想人知晓,甚至这个身?份都是假的。我简单查了下他,发现的确可疑,就用?此做筹码和他谈条件,他便答应了。”
所谓谈条件,不过是威胁罢了。
俞慎言见二弟行事粗暴,本?欲教训,见二弟眼中含泪,念及今日母亲忌日二弟伤心过度,也不忍心再严厉教训,耐心教育道:“你虽未拜他为师,但?他到底也算教你学问的夫子?。哪里?有向人求学是你这种态度,毫无尊师重教之心。今日我不责你,但?今日起拿出向学尊师的诚心,对李郎敬重,不可再如此无礼。”
“我记下了。”
俞慎思猜想过高晖会用?的方法,还真没想到他会用?如此生猛的手段。也难怪李郎将他的文章批得体无完肤,贬得一文不值。严苛归严苛,终是没有胡乱教,还是将他当学生对待,这真算李郎胸怀大度、心地纯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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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宁州府院试。去府城前,高晖拿着满纸朱字的文章,叹气问:“李夫子?,我是不是院试无望了?”
“嗯!”李郎应一声。
“没有什么临时抱佛脚抄近路的妙招吗?”
“没有!”李郎冷冷道。
高晖朝椅子?上一摊,“过不了,我就将你画像贴满南原省各个州县。”
李郎冷冷瞪他一眼,转身?朝刻房去。
“你别以为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