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得?完的,不是我一人吃,有份是留给薛慎的。”一提到那?两个字,有说有笑的家里人一静。
俞知光用披帛兜着阿娘给的瓜果月团,小小声但坚持道:“我有预感,薛慎他?很快就会平安无?事地出来,没准,没准今晚我就能够见到他?了。”
爹娘兄嫂看她的目光都?露出些不忍,仿佛不愿意打破她的幻想。她爹笑,“笙笙可是许愿了?”
他?没敢告诉亲闺女,人在?牢狱里待了这么多天,金吾卫都?转移到常胜手底下,要能出来,早出来了。
俞知光没有辩解,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将祭品都?摆在?打开的窗台上,浸润在?月光里,等到了亥时快过?,都?没有等到薛慎的身影。
小娘子双手托腮,眼巴巴地盯着院门方向,直到困意上涌,才钻进了布置得?温馨舒适的架子床里。
这一闭眼,梦见了还在?将军府时。
就像以往共度的漫漫长夜那?样?,男人向她索吻。
薛慎令人安心的气息将她密密麻麻笼罩,滚烫的唇一遍遍厮磨,碾过?她的唇,将她吻得?快喘不过?气。
俞知光鼻子一酸,心头没由来一阵恐慌。
既怕是梦,又?怕梦醒得?太快。
可她胸腔发涨到无?力的感觉愈发强烈,竟像是真透不过?气似的,逼得?睁开了眼。床头一盏小灯昏昏,勾勒覆在?身前的男子轮廓。
俞知光心跳如擂鼓,要把他?推得?远些,好?确认这不是梦,薛慎的手箍着她的腰,分寸不让,似饥渴已久的旅人汲取甘美清泉,不彻底解渴不愿停下。
“薛慎……”
她良久才寻到间隙,撇开脸去,唇被他?吮得?满是颓靡艳色,她喘了口气去拧他?脸颊,“你是真的平安无?事出来了吗?痛不痛?我不会在?做梦吧。”
薛慎脸颊一侧,轻咬她指尖,啃噬出痛感,“痛不痛的,光拧我怎知道?”
是痛的。
薛慎真的回来了。
她抽回手,去摸他?的脸,英武刚毅的脸庞瘦削了一些,因长期关在?暗无?天日的大理寺狱里,肤色竟然比分别时,还白了两分。
俞知光在?他?鬓发摸到一点潮气,才察觉薛慎穿着一身往日没见过?的燕颔蓝广袖交领袍,身上混着沉香和丁香的味道,是俞府的澡豆香气。
“你这身衣裳怎么……”怎么像是嫂嫂进来给她阿兄添置的新秋衫,阿兄还没来得?及穿过?一回。
“是问你阿兄借的。”薛慎蹭了蹭她掌心,“在?他?院子沐浴了才来,省得?招笙笙嫌弃。”
将军府被封了,陛下派人去解封和重新打理。
他?急着见俞知光,一身凌乱就来到俞府门前,把俞家人吓得?以为?他?逃狱出来了,不敢告诉俞知光,只把人藏进来问清楚。若非有归还的腰牌和叶聿铮提前写的调令,只怕三言两语,俞家人轻易不肯相信。
俞知光静了静,她这些天在?心里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