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们有血缘关系。”
“提起你的时候,院长虽然抱着感谢的态度,但他支支吾吾的,明显不太正常。”他的目光由柔和变得锐利,像数把刀剑,眸色掠影重重,发着银亮的光芒向她刺来。
“相亲的时候你就在替白溪晨那个alpha骗人,难道你只是在玩玩而已?”
森茗:救命……冤枉啊!!!
她怎么就变成“只是玩玩而已”的渣女了?
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是该说她被院长放鸽子了,还是该说她从beta转变成为alpha了?初次相遇那会儿,谁能想到他们日后会成为天天见面的关系啊!她也不想答应白溪晨成为那个大冤种,可她嘴馋嘛!
拜托!那可是千载难逢的米其林三星!
可是,一旦全部告诉他,他能接受吗?
不,他不仅无法接受,还会对她失望透顶。
片刻不语过后,黎诩抵着下巴沉吟道:“但我仔细想过了……或许是我误会了,你不会是这样的人,对不对?”
森茗:这又是什么脑回路?她理解不了啊!
兜兜转转,到头来还不是要选择原谅她。
惊叹于他的神奇,她奋力眨了眨眼睛,希望黎诩能看懂她的“惊诧暗示”,但是他没有:虽然她不是心可以碎成很多瓣的渣女,但是,小伙汁,你这样是很容易上当受骗的!
“所以,困扰你的只有第一个问题是吗?”
“好,那我告诉你——”森茗拍了拍他的肩膀,鼓足勇气脱口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轻而易举是因为说的是真心话,那晚你问我答,句句属实。”
“其实,那晚过后我也在想,为什么我当时会一口气说出来,半点儿犹豫都没有。在此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森茗咬了咬牙,“当时,我开始觉得自己变得古怪,都有点不像是自己了。”
“所以我才主动申请去外地出差。”
“当然,最后并没有去成。”
“因为是真话,所以你必须要相信我!不许胡思乱想!”森茗牵起黎诩的手。
没错,她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种,到了嘴边的美餐,一顿都别想跑!
“我……”
“没说不相信你啊。”黎诩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不是因为不舒服,是因为紧张。他胆怯于她的胆怯,如果森茗不愿意张口,亲自把一切都告诉他,他可能会就此疯掉。
说来可笑,他甚至不是一个强大、无所不能的极优oga。
叔叔和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胆小鬼”而已。黎诩在本家历练了许多年,都没能改掉这种爱相信别人的个性,现在,这种相信转变成了一种依赖,更为刻骨铭心。
被谁喜欢,一种不需要被标记的“标记”。
这份独特的安定感于他而言像是氧气,不可或缺,他只能被氧气环绕,被包裹在这颗被慢慢吹大的梦幻气泡里。他当然可以选择原谅她,因为——众多令他难过的事情里,唯独只有“被抛弃”是他无可容忍的事情。
“走,我带你去游乐园。”
黎诩微微偏头,他不明白:“突然?为什么要去那里?”
“传说,一对相互喜欢的恋人在游乐园的摩天轮到达顶峰时许下心愿,如果他们真心相互喜欢,就会永远都在一起。”她牵紧手,十指指缝严丝密合,没有空隙。
说实话,成为社畜外加快到了而立的年纪,森茗是觉得有些幼稚的,但是黎诩应该会喜欢这种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成为了alpha,她突然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对“情有独钟”这么痴迷。
oga与alpha,这两类人虽然拥有信息素冲动这种东西,但终其一生,都在寻找气味相投的人。那些气味不合的终究只是“过路人”,而过路人就要让他过去,时光流转,最契合的那一位总会出现,像沙漏中最后一粒掉下来的沙子,落入进彼此的怀抱里。
虽然黎诩一直矢口否定自己对alpha的冲动,但那只是因为他生病了,oga的渴望与追求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哪怕森茗先前是个beta,但和他待在一起时,她常常感觉自己是某位alpha的“替代品”。她已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没有明白。简单来说,他就什么都没搞明白过。
早在萌芽还没有迸破土壤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亲手扼杀在了摇篮里。她说要帮他治病,不是单纯说说而已,只不过,如今怕是更加困难了,她“不得不帮”。
“好啊。”
果不其然,黎诩一口就答应了。
严格来算,这才是他们正儿八经地第一次约会。之前的那些……要么被她毁了,要么被他毁了,要么被别人毁了,要么自毁了,反正没有一次是顺利过的。
森茗搓红了手,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车上的空调坏了?”
“嗯。”
又被她说中了,还真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他们将车停在离车站最近的车库里,踏上电车,森茗才有了一点点在约会的实感。她以前是坐在电车座位上,看着别人约会,然后自己因为羡慕嫉妒恨而面目全非的那一个,现在风水轮流转,算是轮到她了。
“你冷吗?”黎诩问。
“刚刚冷,现在不冷了。”森茗扯了扯衣领,将头埋在领口里。
电车里还算是暖和,门窗紧闭,吹不到风,人挨着人也能催生出一点热意。
哎!怎么回事?现在人不多的啊……他怎么往她这边靠,越挨越近!森茗抬头,看见黎诩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再低头,他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不知道停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