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森茗还有工作,刚巧,总助在这时候联系她了。拿起手机,黑漆漆的屏幕对面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没事吧”,一下子就把她给问懵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关心,她是震惊以及害怕的。苍白如纸的表情遮挡不住,森茗颤抖着手,喏喏问道:“总助小姐,这话该换我来问你,你……你没事吧?”
她咳嗽了两声,继续如沐春风道:“没事,我就是例行公事,问候一下而已。”
例行什么公事?
请问是“天堂公事,人间不办”吗?
“看得出来,项目部对你寄予厚望,我希望你不要让他们失望才好。”
寄予厚望?谁对我寄予厚望?这个他们姓甚名谁,或许,是项目部的空气吗?森茗扶着额头,觉得自己的幻听症越发严重了,刚好人现在就在医院,要不顺便治治算了,身体才是紧要的。
这时,站在旁边的小男孩被森茗变幻莫测的表情逗乐,他开怀大笑。爽朗清脆的笑声传进总助的耳朵里,森茗明显察觉到:她笑不出来了。
“小孩?”
“怎么会有小孩子的笑声?森茗,你现在是在医院呢还是在游乐园呢?”
“算了,你人在哪里已经不重要了。”总助会心一笑,“我会把这段对话还有刚刚发生的情况如实转告给你的上司。他对你很是关心,当然,不知道之后还是不是这样。”
“祝你好运,再见。”
森茗:“等等……!”
总助小姐,你怎么擅自“锅里倒油”啊!
以黎诩那颗非人类级别的纯情缺爱小脑袋,之后肯定要怀疑她是不是背着自己和别人有了一个孩子呢。不仅要废心解释自己没有出轨,还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在忙里偷闲摸大鱼,偏偏,她今天没能如约见到院长。
眼看摸鱼已成定局之势,唯有清泪两行。
——头疼!
在总助挂断电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森茗呆站在原地怀疑人生,她觉得八成是自己水逆,才会接二连三地碰见这么多糟心事情。唉,希望这种倒霉事只会发生在她的身上,不要再牵连其他人……
当她靠着墙慢慢回过神来,才发现身前的护士长和小男孩都不见了,病房内警示用红灯闪个不停,往里看去,里面乱作一团。
前段时间家人和自己都生病了没办法更新,希望新的一年里小可爱们都健康快乐,顺遂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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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的话就是这些了么?”
“是的。”
没有等来意想之中的反应,总助微微一愣:不是,你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她在黎诩身上看不到半点身为“总裁预备役”的影子,我们公司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项目部职员的工作态度真是令人汗颜。”
“我已经再三强调过,这次委托对noic至关重要,不是儿戏。如果拿不到委托,再任由森茗职员胡搅蛮缠下去,整个部门都要被她一锅端走了!”
“不会。”
黎诩摇了摇头:“在这段时间里,谁都拿不到卯月心脏的委托。”
……什么?!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眼见黎诩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白纸,总助接过一瞧,发现是一张用传真打印出来的病历。
“这是血库医院近五个月以来的入院病例,神奇的是,偌大一家血库医院,竟然只有一个oga小男孩入院。”黎诩屈指,点了点桌面,“血库医院常年缺血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
“为什么他们要在一切都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将卯月心脏计划火速提上日程呢?”
“这……”
总助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她也已经能发觉这两件毫不相干的事或许存在着某些关联:“部长,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卯月心脏本身就是为了某些特定的人才被制造出来的。”
他眸光一扫,将白纸轻巧地转回到自己的掌心间。
“在接到委托之后,项目部可没有闲着,一方面由在外出差的职员迅速与院方接洽,另一方面,noic的社内职员负责查清楚委托的具体事由。”
“经查证,血库医院近五个月来唯一的病例有极大的可能是院长的私生子。而病历上大部分就诊记录都在反复适配a血上,进展似乎不太顺利。”
“你说什么?”
总助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卯月心脏的存在对血库医院而言就更加重要了。他们怎么可能会像你所说的那样,不接受任何一家的委托?真是荒谬!”
她觉得黎诩和傻瓜下属待久了,身上也沾染了几分傻气,没有开口直说,但濒临失控的表情明显遮掩不住心中反感的情绪。
“你再看看这个。”
面对总助小姐的白眼,黎诩也不恼,他旋开钢笔,圈出病历上的一个日期:“这是最后一次配对,日期在三天前。”
“但是,按照以往的规律,这个小男孩每周都要进行配对,一个月要配血四次。”
“唯独这个月却只配了这一次。”
“配对频率反常地大幅度下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黎诩皱了皱眉,“医院放弃了。”
“他们已经给小男孩提前宣判了死刑。”
他倏地攥紧手,而后松开,捏出来的青筋不像如释重负,在看清一切之后,黎诩感到分外疲惫:“但那是院长的骨肉,是他的孩子。”
“就算卯月心脏日后可以为血库医院造血,让更多缺血的alpha和oga从中获益,但最初令它跳动起来的那个人,却要被残忍地遗留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