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尘想了几秒后问道:“照你这么说,冬名山上真的有鬼?那他们这帮人是怎么知道的?”
吕平忍不住插嘴:“哈,说起这事儿还真是巧得离谱,在过去的十年里,冬名山每到这个季节都会有一两件离奇死亡的事件发生,但没人把这些事联想到一起,因为这世上每天都有人死。但今年恰巧有个八卦小报的记者,拍到了一张鬼照片,并且还刊登了出来,于是这帮神棍和冤大头得知以后就来劲了。”
余安又道:“所以,我们除了要分个高下,更重要的是保护这群无辜的人。”
古尘冷哼一声:“他们这群人要是无辜,那嫖客得性病也是无辜的了。”
余安摇头:“年轻人,你要明白,无知的人基本都是无辜的,兰德和我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也没告诉他真正狩鬼界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他。说白了,狩鬼者的工作便是让那些‘无辜’的人能活得更久一些。”
“无所谓了,这对局的条件我算是答应了,希望等我把事件解决,我们就真的不会再见了。”
“呵呵……年轻人,有自信是很好,但自信过头就成了狂妄……”
勺子敲击着玻璃杯发出叮叮的响声,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兰德是一个五十五岁的法国人,他有着一头棕发,身材很健硕,也并未秃头,因此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年轻些。
“各位,我的贵宾们,非常欢迎诸位今天能够赏光来到舍下,我想大家的心情也和我一样兴奋无比,今天,我们将去冬名山,在那里住上几天,我们将在期间一起见证幽灵的存在!
我们有各种最好最先进的设备,在座的客人中还有这世上最好的灵异专家,我们一定能够向全世界证明,超自然事物的存在,是真实的!”
兰德说得慷慨激昂,极富煽动性,他是个天生的探险家,梦想家,仿佛血液中就有着那种能够吸引别人靠近的人格魅力,在场的宾客除了几个“专家”以外,基本都是那种富得流油的角色,钱对他们来说早已不是问题,追求的就是这世上未知的刺激,他们听了兰德的话以后都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所以说这帮老外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找死……”古尘抽着自带的劣质香烟,在那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吕平心里的想法和他差不多,不过他毕竟年长一些,没有把牢骚说出来,而余安依旧是一脸奸笑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下午两点,二十多人上了一辆租来的巴士,往冬名山驶去。
冬名山位于s市南方一百二十公里,算是一个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占地并不算大,上山的公路修得很好,山顶有个旅馆,山脚下还建了一个水上乐园,餐饮业更是繁荣,大大小小的饭店小吃排挡不计其数,俨然一副度假村的景象。
两个小时的车程对古尘来说简直是噩梦,在他看来那些有钱佬真是有病,坐个公交车像小孩儿春游一样激动,一路上用各国语言不断惊呼着什么,而到了冬名山以后他们更是激动不已,有个印度小哥似乎都快要哭了。
而最让古尘觉得好笑的是那些“专家”的反应,假道士在那里掐指算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眼睛还直往上翻;两个美国佬带来一大堆装备,不断地从行李架上拿上拿下,检查这个检查那个,好像要上战场似的;那个像意大利黑手党一样的家伙一言不发,用凶狠的眼神瞪来瞪去,好像真能看见鬼一样;最离谱的是一个自称“灵媒”的,一个人坐在巴士最后的座位上不断玩抽风,要是换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吸毒过量了呢。
巴士上山的速度就比在公路上开慢了很多,虽然都是沥青马路,但冬名山的山路坡度还是比较陡的,大型车辆都得减速。
终于,在五点半,巴士停在了山顶的“冬名旅馆”门口,因为深秋是冬名山的旅游淡季,旅馆的生意似乎并不好,停车位非常的空。
古尘逃一般的冲下了巴士,跟这群不正常的人待在一起那么久,对他来说真是灾难。
冬名旅馆共三层,房间很多,规模不算小,和山下那些大酒店不同,旅馆有旅馆的特色,木制的楼梯和装潢,还有精致考究的家具,再加上这里是山上唯一的落脚处,都意味着这里不比任何一家五星级酒店来得便宜。
当然,对这些访客而言,价钱根本不是问题,人家不差钱……
安排好了房间,这群人各自进屋收拾起了行李,很快就到了七点。
兰德之前就提到要所有人都到一楼的餐厅一起用晚饭,纵然古尘非常不情愿,但人家好歹也包吃包住免费请你旅游了一回,这点面子还是得给的,于是他只好下楼去集合。
谁知他刚踏出房门就感到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因为和余安的对局,古尘此刻不能用灵识去感应任何东西,他只知道,这旅馆里有某个人,可能已经撞鬼了。
鬼压床
洛斯当灵媒有很多年了,不过他从未请到过一个鬼魂上身,也从来没有和任何超自然的神明交流过,他只是做一些中年妇女的生意,说一些她们爱听的话,比如她们的前夫会在几年内死于车祸,或者将来会遇到一个好男人之类的,充其量就是个洋算命的。
其实老外干这行的技术非常拙劣,最多是用了一些心理学上的基本常识,比如开场白往往是“最近一直有什么烦恼困扰着你吧。”整个一废话,这世上还有人是没烦恼的吗?
相比之下咱们中国的算命先生就要厉害得多,像什么易经八卦,阴阳风水,就算没完全读过,至少也得背出个十段八段的,不管别人听得懂听不懂,先把他侃个七荤八素再说。还有对人性的深层剖析,察言观色的能力,都不是那些老外的神棍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