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池砚,按理说一回生两回熟的,暑假后面几次她都还是扭扭捏捏的,非常不好意思,直到被这人弄得五迷三道,哄得找不着北了才好好配合。
站在门口纠结了几分钟,陪她一起来的舍友都等?不及进去了,她才认命地长?叹口气,提着小篮子,推开浴室门帘。
怎么来的,怎么走。
最?后军训整整半个月,全靠校外宾馆钟点房救她狗命。
但与此同时,一想到自己这个月13的生活费都要搭在洗澡里头,她心都在滴血。
这还不是最?让人绝望的。
随着军训结束,作息彻底自由。
没?了路夏这种?看起来很?不好惹的霸气少女?震场,宿舍的重重矛盾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浮出水面。
三个室友里,一个来自某高考大省,看起来是誓要从大一开始卷保研的大神,每天五点半,403寝室的其他仨人一定会被她的闹钟准时叫醒。
但与此相对的,是另一位看起来已经被高考耗尽心力的同学,每天打游戏追剧,半夜不睡,白天不醒,哪怕白天,403依旧安静得像个坟墓,乌漆嘛黑,只能开自己的小灯。
正?式上课才两三天,她就已经充分见识到了寝室物种?多样性。
……
周三
上午最?后两节课是近代史大课,也是医学院和外院课表上唯一共享的一门课。
因为程麦饿了,又吃不惯食堂那些偏清淡的菜,池砚干脆带着她提前十几分钟从后门开溜,去校外吃她嚷嚷了很?久想去的鸡公煲。
没?正?式下课,校园的林荫大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经过,除了几声鸟叫外,十分静谧。
程麦走着走着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头被人摸了摸,就听池砚关心道:
“怎么了?今天又被室友吵醒了,没?睡够?”
“别提了,”说起这个程麦就满肚子挠骚,哭丧着个脸:“我就两天没?有早八,都不肯放过我。定五点半闹钟就算了,关键是她出门前还要在坐桌子上哐当?哐当?收拾十几分钟。我就算再大的睡意都能给干跑。”
什?么大学一觉睡到中午起床吃饭,都骗人的。
她真?没?想过,艰苦的高三她都能保证充足的睡眠,反倒是大学开始被室友逼着,没?苦硬吃。
“你看,天天睡眠不足,”程麦指着眼睛那,毫无心理负担地夸大十倍跟男朋友卖惨:“我怀疑我都要有黑眼圈了。”
池砚顺着看过去。
女?生眼下卧蚕很?饱满,这会儿在阳光底下,皮肤还是白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吹弹可破,白里泛红。
别说黑眼圈了,半点瑕疵都找不到。
但他却故作严肃,一本正?经地抓住她的手指,微眯起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像是真?发现了什?么东西?似的,轻啧一声,沉声道:“别动,我检查下。”
见他眉头微蹙,眼神认真?又专注,程麦顿时有点慌。
她只是随口一说,不会才几天就真?成?国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