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万金只有赵祈安一个儿子,将来赵家的一切都属于你的孩子。难不成眼睁睁看着东海大公之爵位,还有赵家那泼天的财富,都落入旁系手中么?”
“更何况,唯有赵家彻底与我们绑在一条船上,你四哥方才有出头的希望!”
玉真呆呆得看着贞贵妃,心中不由悲起,噙泪不甘道:“母妃,您考虑了将来,考虑了四哥,为何偏偏没有考虑过我?难道我这一生,就该是靠着公主名头、靠着这一身皮囊,来换个好价钱的么?”
贞贵妃看着玉真不甘的神色,神情微怔,恍惚间看到了从前。
半晌,她才幽幽道:“不甘又如何?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
玉真没再吭声,只是倔强得偏过了头。
贞贵妃手轻轻放在她的头上,轻抚她的丝我,眼神柔和了下来,轻叹了一声:“趁早与祈安圆房,莫要让本宫帮你一把。待有了子嗣之后,本宫也不再管你的事。”
“你莫怪本宫心狠,前些日子你父皇病了一场,朝局已经不一样了,你四哥……近来过得很难。”
提及此,她神色黯淡了几分。
玉真神色动容,张口欲言,眼神几次犹豫,但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何尝不知道四哥在朝中过得很难?
她何尝没为了自己的胞兄,在暗中做着努力?
但……现在还不是和母妃说的时候,待心荧练成了丹,父皇寿辰那日,便是四哥峥嵘显露之时!
药引,只差那一味药引了。
赵祈安不给,那她就自己拿!
……
赵祈安出了宫门。
离开皇宫时,已是入了夜。
宫门外,聋哑老仆还在等待着,见到赵祈安后便驱着马车过来了。
赵祈安上了马车,闭目假寐着。
长街宁静,唯有马蹄声踏踏,朝着公主府的方向行驶。
车轮滚滚向前,车厢也微微颠簸,充当车窗的布帘不时飘荡,卷进一缕带着凉意的夜风。
突然间,车厢的颠簸停下,那车轱辘声与马蹄声都似在这一刻消失。
风停了,车厢外树叶沙沙作响声也戛然而止,就连虫鸣也不见了踪影。
所有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世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车厢内,原本正借着微醺的醉意小憩的赵祈安,猛地睁开了眼。
他张口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脸上的红晕渐渐消退,身上的酒气也瞬间荡然无存。
赵祈安掀开车帘,朝外看去,可拉车的马儿却不见了踪影,缰绳、马嚼之类的东西散落在地上,就连负责赶马车的聋哑老仆也不知去了哪里。
整个街道上,只余下光秃秃的马车车厢。
也就在这时,长街渐渐起了白雾,雾气中隐隐约约传来嘤嘤的女子啼哭以及诡异的低语声。
赵祈安屏气凝神,朝着长街另一头看去,只见一名素袍女子举着一把伞,在夜色中朝着马车走来。
当她来到马车前,在赵祈安的注目下合起纸伞,身上白裙无声滑落。
一声娇笑,划破长街宁静:
“公子,我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