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我不是不计后果的人,一一也从来顾全大局,从做这个决定开始,我们就准备认真长久地一直走下去。我知道这件事超出了一般的常识认知,可能会让我们一家人都成为别人的谈资……我想请您谅解。”
说完这一段,孟镜年便沉默下去,不管孟震卿是什么反应,他都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
孟震卿打量了他好半晌,才开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心思的?”
“去年。”
“你姐夫的兄长就剩这么一个遗孤,你这么做,不是陷你姐夫于不义?……这事你姐夫知道吗?”
“知道。都知道。”孟镜年听得出来,孟震卿虽然震惊,但没有他预期的那样愤怒。
“只除了我是吧?”
“……对不起。”
“孟镜年,你要清楚,他们之所以不反对,是因为他们都不是一一的亲生父母,所以没这个立场。如果她爸妈还在世,你觉得他们能轻易松这个口吗?”
“世界上不会有第二个人,对一一的爱护能胜过我。我会用一辈子证明这件事。”
“归根到底你做得不地道。她一个孤女,对亲情的珍惜远胜于他人,这种情况之下,你追求她,请问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您不必太过低估一一,她有些时候比我们任何人都清醒。”
孟震卿手指按在那集刊的书页上,低头默了好一会儿,“这件事我持保留意见。一一还这么年轻,我不认为你们能有什么结果。”
孟镜年不再解释什么。有时候说一万句也不抵做一件事。
“你们低调一些。我不为有没有人议论,在我这里,除了生死无大事,我为的是一一的名声考虑,假如未来你们没有修成正果,你要替她想一想退路。”
“我不会擅自做什么决定,我一切以一一的意志为优先。”
孟震卿沉默一霎,挥了挥手,“你回去吧,这事儿我要想想,再约你姐夫聊一聊。”
孟镜年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祝春宁坐在沙发上,身体倾向书房方向,似一直在关注屋内的动静。
看见孟镜年出来,低声说:“没吵架吧?”
“没有。我爸见过大世面的,不至于。”孟镜年微笑说道,“我先回去了。”
“这就走了?”
“爸说要想一想。”
孟镜年拿上外套挽在臂间,便告辞了。
大约是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孟震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祝春宁也正要进去。
两人顿步,孟震卿看她:“这件事你知道?”
“你做第一回化疗那会儿就知道了,我还劝过一一,但她挺坚定的。后来为镜年前途考虑,她主动退了一步,准备去北城读研。”
“是为这个原因才推免外校?”
“嗯。她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祝春宁叹声气,“因为这我也很难再反对什么。而且镜年的性格你也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