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芜仍是不置一词。
这世道,女子行医的艰难难以想象,哪怕是救死扶伤,也难免被贞洁枷锁所累。
门外冷,一行人很快便进了正堂。
陆晏逍搀扶着老夫人宋氏坐下,身后簇拥着一群小妾,方袭兰反倒短暂的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方袭兰回来,带来了热茶和点心。
“我与桑姑娘初见,不知姑娘喜好,只盼这些茶点能合姑娘口味,仓促了些,莫要嫌弃。”
“夫人客气了。”
方袭兰端的是当家主母的大方姿态,进退有度,京城谁不道镇北威武大将军陆晏逍娶了位贤妻,操持中馈,将整个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再看这茶水吃食,盛放的碟盏流光溢彩,茶汤清亮,点心精致,是顶层钟鸣鼎食之家才配有的规制。
桑芜毫无胃口,亦没有头一回踏进将军府时的惊奇。
“听嫂嫂传话说府里来了神医?人在哪!”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没一会,一大红戎装的女子便闯入了正堂。
来人也是桑芜的老熟人,陆晏逍一母同胞的妹妹——陆灵烟。
陆灵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进门也不行礼问好,直接四处乱瞧寻人。
她看到了桑芜这生面孔,径直而去,“你便是那神医?”
语气中并无尊敬。
桑芜放下茶盏,起身行礼,“正是民女。”
陆灵烟在桑芜身上扫视一圈,瞧见那被男子钟爱的细腰,极为不齿。
“这般年纪竟已通晓医理治病救人?真的假的?你能分清几味药?”
“怕不是神医,是神棍吧!”
满嘴妖言骗男人的神棍!
“陆灵烟!”
老夫人在上首重重拍了下桌子,“一进来就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方才到哪野去了,这天寒地冻的,你哥哥今日回京也留不住你是吧!”
“再这般到处撒野,开春便让你嫂子把你嫁出去!”
陆灵烟这才转身,“我哪到处撒野了!娘,我这不是给二哥和嫂子求宝贝去了!”
陆灵烟从袖兜里取出枚黄符,“城南送子观音庙,送子的宝贝!”
“今晚压枕头底下,保准一举得男!”
递给陆晏逍,陆晏逍不接,面色里透着不易令人察觉的古怪。
陆灵烟知道陆晏逍爱妻心切,听不得催生催孕的话,黄符转手塞到方袭兰怀里。
“争取二哥下趟回来,咱们府里能添个小娃娃!”
方袭兰脸颊绯红,拿着烫手山芋似的。
这还没完,陆灵烟又从另一侧袖兜拎出一串,“见者有份,你们几个人手一个!”
“争点气,早日给将军府开枝散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