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旁爱妻唇色泛白,陆晏逍只当方袭兰将小妾的话听进了心里。
她对他的感情,没人比他更清楚,他亦与她同心,爱她至深。
心疼又无奈,陆晏逍大掌包裹住方袭兰的手,“莫听旁人胡说胡思乱想。”
“这位便是我在信中所说的那位神医,姓桑,桑芜桑神医。”
方才小妾们叽叽喳喳的话,他因与母亲说话,没顾上驳斥,她们这些女子向来如此,让人烦得很。
若非母亲一再坚持,以死相逼,他绝不容许她们留在府中。
方袭兰低喃:“……桑神医?”
桑芜也在此时抬起头,与记忆里全然不同脸映入方袭兰眼中。
方袭兰愣住,不是苏黎央。
苏黎央看人时眼眸透亮透着纯净,而她面前这人眼神薄凉,黛眉间蕴着霜雪般的孤冷,让人不敢随意亲近。
不论是脸型,亦或眉眼,就连目光流转的神韵,无一处相像。
可方袭兰心中的不安仍未消减。
冷汗一直往外冒,哪怕她在心底一直告诉自己,不要草木皆兵,苏黎央已经死了,烂得骨渣都不剩。
“神医?将军您说这位是您带来的神医?”小妾惊呼。
陆晏逍被吵得头疼,“正是。”
话是回答给方袭兰听的,安抚她胡思乱想。
方袭兰会心,侧眸微笑,示意自己不会多心。
陆晏逍松了口气,感慨方袭兰信任的同时,只懊恼自己没在信里再写得详细一些。
小妾们炸了锅,眼见着桑芜迈着莲步走来,吵嚷着议论开来。
“神医?她?”
有人不甘心试探,“这位妹妹看着比我们几个还年幼,今年十几了?这般年轻怎可能是神医?”
“女子怎可当大夫抛头露面?”
有人直接问桑芜,“若是男子有病你也治吗?”
“你看了他们身子,将来还如何嫁人?你夫家不会介怀吗?”
你一言我一语,话里满是质疑,老夫人宋氏也皱起了眉,眼神里的打量审度,变成了轻视抗拒。
好似若桑芜真是陆晏逍带回来的心头好,她拼上半残老命,挥断桃木拐也要把人打出去。
她绝不容许野地里的医女嫁进将军府!
桑芜但笑不语,不必她多言,自有陆晏逍替她解释。
不过她这张脸,确实瞧着年轻。
剥皮换面的苦楚她受了,被当做药人炼毒的痛也尝了,自是要得到些旁人没有的,比如这副完美的皮囊,再比如——百毒不侵的躯体。
如桑芜所料,陆晏逍开了口。
“住口!休得无礼!”
他将桑芜在桃杏村如何救下周淮的经过说了出来,说到惊险处小妾们掩唇惊呼,又在听桑芜力挽狂澜将人救下时,长舒一口气,瞧着桑芜,眼神惊奇。
陆晏逍亲口所言,又事无巨细,无人再出言怀疑。
老夫人宋氏频频打量桑芜,信了桑芜是儿子带来给自己瞧病的,也知她或许有几分本事,但轻视一直未曾消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