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安仰首瞧她,眸中情绪复杂而灼热,他抬手去探凌月腰间衣带,因他坐在轮椅上,触及不得,只探得一截衣带尾端,江凌安暗暗叹气,却强忍住站起身来的冲动,仍是一寸一寸指尖往前去够凌月衣襟。
凌月似洞察他心思,往后退却数步,江凌安顺势猛地往前扑去,实是将凌月吓得不轻,忙朝江凌安拥上前来,轻扶住他一双手,身形尚未站稳,便被江凌安拖入怀中。
温暖的、久违的怀抱,凌月一时沉溺其中,待她察觉异样时候,便觉背心窜起一阵温热,那是江凌安不知何时探入的右手,顺着背心往上试探,至肩胛处倏地顿住动作,那里有一道撕裂的伤疤,是昔日与漠北猛虎激斗时候留下的战绩。
江凌安指尖温热而轻柔,在那处伤疤上停留许久,似在用指腹抚慰曾经受伤的细嫩皮肤,指尖轻移,顺着手臂下滑。他的另一只手也并未安分,自凌月前襟探入,腰间衣带滑落,外衫散落一地,一股幽幽凉风随着江凌安往上移动的指尖漾起,凌月不由的打了个寒噤。
江凌安早已浑身灼热而滚烫,似被烈火燎遍全身,面颊绯色立现,凌月缓缓往前俯身,唇齿覆上冰凉双唇,一如既往地,江凌安唇齿间的触感温暖而叫人沦陷。
“嗯……”一声悦耳轻吟不受控般自江凌安齿间溢-出,凌月顿时一阵战栗,十指搭上江凌安双肩,少一用力,拉扯江凌安外袍凌乱不堪,下一秒,便见江凌安露出布满伤疤的肩背,外袍与里衣皆已滑落,堪堪挂在身上方不至于不着一丝。
“上来。”江凌安于意乱情迷时候大脑尚存余一丝清醒,呓语一般出声邀请凌月,指尖的烈焰燎遍全身,凌月顿觉胸口似有火烧,电光火石间,一朵云似烟花般在颅内炸开,她顺着江凌安手臂力道往上攀去,再缓缓往下坠落,直至最深处方才稳住身形。
轮椅早已被江凌安固定,此番尝试于两人皆是新鲜,囿于方寸之地的缱绻情意逐渐浓烈,拥挤在一处的紧-密贴-合更能刺激最敏感的神经。
指尖燎过的每一寸肌肤似欲炸开一般点燃起一层一层灼热,凌月顿觉自背心燃起的滚烫飞速扩散,头皮随之燃烧,她甚至能听见“噼里啪啦”炸开的声响。
江凌安双手未曾停歇,指尖生刺一般带起阵阵难-耐,凌月的思绪不受控般生出一个念头:幸而江凌安只是伤了双腿。
“你在想什么?”江凌安抽离一点思绪,见凌月面颊上闪过一丝恍惚,忍不住出声询问。
凌月思及方才走神儿时候那股荒唐的念头,俯身紧紧-贴-在江凌安身上,双手攀上江凌安脖颈,手中力道逐渐加大,江凌安顿觉喘息困难,大脑空白一片,却有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快-意逐渐升腾,似能让脊椎融化,意识渐而迷茫。
凌月松开搂住江凌安肩颈的双手,紧密的触感愈加清晰,她附在江凌安耳畔低语,将方才心中所思悉数相告,江凌安动作停顿片刻,复又恢复如初,接着便是变本加厉,似在用行动告诉凌月,她的所思所忧皆为多虑。
他身残志坚。
江凌安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沉溺于酒-色,更未曾想过,他会在凌月身上难以抽-身,欲-罢不能。他从大荣前往黔朝王宫的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思虑颇多,却始终没能得到心安。
他想念凌月,想念她悦耳声线,想念她温热-体温,想念她抬眸望他,眸中噙泪……江凌安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凌月说话时候的模样,与他紧-密契-合时候的模样……
无一不想,他自始自终便是个世俗之人,尝尽人间至极绝色,食髓知味,便再也不舍得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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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宫见建安皇帝,你在府上等我,很快便回。”缠-绵数日,凌月终于随江凌安返至公主府,此刻她身心愉悦,从未有过的轻快萦绕全身。
江凌安捏住她一截指尖,难舍难分,一刻也不愿叫她离了他的视线,“我等你回来。”
“感谢建安皇帝成全。”凌月与大荣太子赵希的婚事本就是她与建安皇帝之间的一场交易,如今解除婚约,大荣并无损失,白捡两座城池为聘礼,江凌安虽残,最后也算得为大荣立了功。
一只脚踏出御书房,烈阳高照,日光细碎的光晕铺洒,凌月微微眯了眼,忽闻身后传来一声温和亲切的嗓音,“姐姐。”
未及转身,凌月便知来者何人,光天化日之下,大言不惭唤她作“姐姐”,除却赵希,还能有何人?
“太子殿下。”凌月含笑道。
赵希快步行至凌月面前,眉梢眼角皆显尽委委屈屈,“姐姐当真退了婚,孤好生难过啊。”
“殿下何必取笑?本宫与殿下本就相识不久,何来伤心难过一说?”凌月素来拿他当少年人看待,此刻闻言,只觉赵希趁口舌之快,拿话玩笑而已。
赵希敛去面上神色,略微露出一抹浅淡笑意,“姐姐,既然孤与姐姐并无缘分,虽心中难过,却只能成全姐姐与大将军,谁让大将军与孤是至亲呢。”
露出的一颗虎牙尽显俏皮,赵希脸颊上笼着的笑意更甚更浓,似欲溢出面皮,扩散至全身。
凌月颔首,但笑不语。
“孤有一礼物送与姐姐,祝姐姐与大将军百年好合。”赵希自顾着道,“还请姐姐移步孤宫中。”
凌月本无意随他前去,复又思及悔婚一事,赵希实为无辜被牵连其中,心中愧疚,便依了他,跟随其后,往东宫缓缓而行。
“姐姐,有一人想要见你,托孤引见。”方一进殿,赵希便顿住脚步,回身望向凌月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