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翼未尝回应,自顾着道:“自我识字,痴迷蛊毒二十余载,从未碰上如你这般合我心意的傀儡。”
云飞翼言及于此,语气中漾起难以掩饰的喜悦。俨然沦陷于昔日的功成名就,无暇顾及凌月所思所虑。
“可惜我父亲是个老迂腐,昔日我方才十二岁,溜去昀京郊外一处乱葬岗,捡回了几具新鲜尸体……”
云飞翼言及兴奋之处,行至凌月身侧,略微俯身将鼻尖贴上凌月面颊。
“那是我第一次用人来炼蛊,可惜是几个死人。然时运不济,被我那个老迂腐的父亲发现了。将我关在家中,禁足三年。”
凌月怔怔望着他,面上神色近乎融于冰雪。
“你知道昀京吧?荣朝的国都,你本应待在昀京。可惜你逃走了,卿谣殿下。”
云飞翼脸上倏尔露出狠戾之色,似忆起了令他不太愉快的人或事。
“那几个废物,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自己的小命儿也丢了。”
凌月闻得那句‘你本应在昀京’,心中一股恶寒须臾间窜向四肢百骸,“你因何害死我父王母后?”
云飞翼见她愿意搭理自己,谈兴甚浓。他伸手轻抚凌月颈间那条猩红色细线,“殿下,我如何会害你父王母后?我唯一感兴趣的只有你啊!”
凌月怔在原地,略微向后仰首,躲避云飞翼冰凉的指尖。
见云飞翼无意正面回应,凌月心中恨意与疑惑渐浓。她双眸淬雪,视线钉在云飞翼脸上。
“到底为什么?”
云飞翼倏地将手抽走,厉声道:“我说过,我只是想将你炼成傀儡。至于你父王母后,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凌月仰首,猛地朝云飞翼面上撞去。忽闻一道沉闷声响,云飞翼双手捂住口鼻站稳身形,须臾间鼻血四溢,他即刻往后躲开数步。
“你是真疯了?”
凌月冷眼看他,“我自是疯了,被你逼疯的。你这个疯子,往日你父亲因何不把你弄死,将你禁足至死……”
云飞翼陡然冲到凌月跟前,双手掐住她的脖子使劲儿摇晃,“闭嘴,你闭嘴。”
凌月倏觉喉间灼热而腥甜,口鼻气息隔绝。方才发狠撞了云飞翼,此刻头脑昏沉,头疼欲裂。
云飞翼癫狂之际瞥见凌月血色翻涌的脸颊,倏尔松开双手,心神清明过来。
“哎呀!”
他抬手捂住面颊,宛若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景况。
他一面为凌月整理散乱的乌发,一面不忘念叨:“我,我差点毁了我最满意的傀儡。”
云飞翼疯癫片刻,遂恢复如常,轻言细语道:“殿下,你知道吗?你父王母后之死,全是因为你呀!”
这话犹如一阵惊雷轰在凌月头顶,她听见自己颤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因为我一见到你,便想将你占为己有,唯有与他人交易,送上一份大礼。”
凌月顿觉气息不顺,几欲断气。她扶住身侧案几,靠了上去,勉力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