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一天的时间根本就不能让她完成一幅画,细节的打磨往往需要十天半月。
宋知窈意犹未尽,“今天先画到这里,明日你还来吗……”
说完后,她又补上了一句:“不来也没关系,我都已经记住了。”
毕竟他这样身处高位之人,需要处理的事情应当很多。他的工作时间不应当过多地浪费在做模特上。
季闻洲长指正不紧不慢地开始系纽扣,雪白布料挡住了性感的肌理线条。
闻言,他朝她看来,“都记住了”
宋知窈赧然:“我记忆力很好,不会出错的……”
“记不住也不要紧,时间有的是。”他勾唇轻笑。
他的嗓音带着长久沉默后的低哑,惑人而温醇,缓缓地厮磨着她的耳膜。
宋知窈脸颊透红,避开他沉静的目光:“我去洗洗手。”
画了这么久,她的手上不可避免地沾上了颜料。
洗手间的水流声哗哗,宋知窈抬起头,看着镜中自己通红的脸,深吸一口气。
这一天下来,空气中那不可言说的暧昧宛若一种另类的折磨,令她坐立不安。
她总感觉自己像是在沸水里翻腾的鱼,无论如何都跳不出那铺天盖地的热浪。
但好在,这一天快结束了。
宋知窈擦干净手指,还没走出卫生间,就听到外面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似是什么重物砸在地上。
宋知窈眼皮一跳,慌忙推开门,但为时已晚。
面前的场景令人窒息。
季闻洲已将那幅倒地的油画扶起。
盖在油画上的黑布顺势滑落,那幅《我尊敬的叔叔》赫然暴露在空气之中。
季闻洲站在画前垂眸凝视了片刻,转而看向宋知窈,眼眸中带着隐隐的笑意:“知窈,你的记忆力果然很好。”
宋知窈:“……”
她尴尬地绷紧脚趾,只感觉那条好不容易自热水中解脱的鱼又被重新下锅。
可她该解释什么她偷偷摸摸画了季闻洲这一事实
感觉无论怎么解释都显得她像是一个变态!
现在这种情况,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才是最好的吧
她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嗯……你觉得我画的怎么样”
季闻洲声音温和:“技法稚嫩,但很有个人风格。”
宋知窈杏眼浅浅地弯起,心中的尴尬也散去了些。
对于这类夸奖,她本该习以为常。
但季闻洲这话却不同于任何人那不走心的恭维,他是在认真评价她的画作,这让她莫名地有些开心。
“但比起刚才这幅,多了些想象,少了分写实。”
“……”
宋知窈闭上嘴不说话,沉默保平安,心中却想:他直接说她还欠缺观察得了。
她默默地低着头,像是只蔫了吧唧的奶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