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锦衣卫统领说,小侯爷有要松口的意思。离他招供就差临门一脚,且只要他们请娘子见小侯爷一面。
娘子身子娇弱,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夜里指定要做噩梦。
“这是没法子的事。”虞雪怜裹紧披风,道,“你便在这里等我半个时辰。”
金盏忧虑地望着毫无一丝光亮的路,说:“娘子要当心点。”
话罢,有狱卒引路,领虞雪怜去关押袁丞的牢房。
不过午时,狱卒却拿着蜡烛照明。
在昭狱走动,像栽入万丈深渊,黑漆漆的潮湿地面,伸手不见五指。
虞雪怜走的很慢,狱卒见怪不怪,也不催她。
“到了。”狱卒把蜡烛交给虞雪怜,趾高气昂地瞅了一眼坐在干草堆上的袁丞,“上边吩咐了,给你半个时辰,老实些。”
他用钥匙解开牢房的锁,说:“小娘子,进去吧。”
“有劳。”虞雪怜接了蜡烛,迟疑片刻,止步在牢房前。
一夕间成了囚犯,袁丞身上鞭痕累累,那双桃花眼失去光泽。他呆坐着,仿佛一滩被人践踏的烂泥。
“你为何要见我”虞雪怜问。
袁丞目光缓缓移向虞雪怜,他嘴唇干裂,道:“我以为你不会来。”
即使临川侯府被圣上贴了封条,但砍头的圣旨一日不下,他和父亲就有一日的希望。
父亲被抓走后,他差人散尽临川侯府的钱财,去找曾经恳求父亲办过事的朝臣,为临川侯府翻案。
他料到旁人对此避之不及,可若不去尝试,便要坐着等死了。
虞雪怜说:“你进了昭狱,仍有本事使唤锦衣卫,我哪敢不来呢。”
“穗穗。”袁丞本要起来说话,接连数日的刑罚,身上没有一处是利落的。他按了按腿,问,“你肯帮临川侯府吗”
虞雪怜默不作答,曾有一日,她也是这么问袁丞的。
相比之下,袁丞过得要轻松很多。
她双手双脚带着镣铐,吃不饱一顿饭,受着非人摧残的刑罚。她问袁丞,能不能帮她给爹爹翻案,挽救镇国将军府。
他皱眉责怪她,铁证如山,镇国将军府在劫难逃,不要拉临川侯府下水。
她接着求他救她,他不能帮镇国将军府,她可以自己查案。
袁丞也的确救了她一命,送她去了教坊司。
“我要怎么帮”
蜡烛的烛光一晃一晃,虞雪怜垂下眼帘,说:“你父亲若是清白的,岂会有今日。”
袁丞否认道:“我父亲是被冤枉的。”
“袁丞。”虞雪怜冷漠的说,“你说的这句话,有人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