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重繁多的器具无人看管,顿时从空绳套里劈里啪啦掉落在他脚上。
纵使有松软的沙面做缓冲,可压在脚面的重量仍不可小觑,但顾漠却一点也没有顾忌到自己。
他只神色焦灼地上下打量着陶水,生怕她受到一丁点伤:「没事吧?」
陶水没料到顾漠的反应会这样大,颊面顿时飞起两抹红霞,摇了摇头。
见她无事,顾漠这才半放下心来,他也不着急去收拾地上的杂物,反而收拢手中的力道给陶水捏按着腰腿上的筋穴,缓解她身上的酸疼。
「有没有好受点?」顾漠还以为她是抽了筋,声音低沉地哄问道。
陶水继续摇头,内心不免更加觉得愧疚。
顾漠一直在细心关注着她,看陶水确实无恙,才彻底松了口气。
「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了,就跟我说。」他语气关心地叮嘱着,还为自己这段时日不知克制的贪欢道歉,「都是我不好,这些天累着你了……」
陶水嗓音轻软地应了一声。
为男人这一句话,她内心的怨气荡然一空,也不敢再作怪了。
不远处的族人们大多已经整装待发,大家只等顾漠一声令下就预备开拔。
而在发现顾漠和陶水的东西依旧散落一地後,众人纷纷大声问道:「顾漠,怎麽了?」
「没事!」顾漠高声回了他们一句,躬身捡起沙地上的物件熟练地捆绑好,继续伸手护在陶水腰後,「走吧!」
冗长的队伍很快收整得当,缓缓往地处西面的北部聚集地开始蠕动起来。
此时已是寻海路上的第四个月尾,气温变寒,荒漠里的冬季又快要到了。
风沙起得很厉害,扯得男人们身上的褂衣与面巾呼呼作响。
还好大家出来时以防万一都带了厚衣袄御寒,当下披穿在肩头要暖和不少。
再映衬着载回许多满水罐的愉悦心情,一路上各人归心似箭步履生风,赶路的速度竟比集体轻装简行坐骆驼也差不离多少。
顾漠满心满眼都是骑坐在骆驼上的陶水,他的掌心始终牢牢护搂在她的腰背後,自己紧贴在骆驼腹侧前行,防着生怕她会掉下去一样。
如此一来,陶水也能顺势倚靠到他身上,就像是平白多了一个人形靠垫。
骑乘不像坐车,舒适感要大打折扣。
然而陶水在沙漠中生活了五六年,如今骆驼更是骑得熟练,并没有觉得太难受。
何况还有顾漠一路上时刻伺候,小心翼翼地妥帖照料着她,又是帮她整理被吹乱的巾纱与角衣,又是处处搀抱拥簇。
仿佛她是他掌上的珍宝,最要紧不过。
陶水心里忽而甜甜的,眉眼温婉低垂,举止间神采照人,煞是生动好看。
还在男人再一次帮她掖平整腮颈边肆意飘飞的纱边时,主动凑上前亲了亲对方刚硬坚毅的下颌。
顾漠望着她,本就温和的眸色愈加柔软下来。
两人本来就离得近,又有风季沙尘袭卷作乱,这个亲昵的小动作後排谁也没看见。
天冷比天热更适合赶路,再加上大家齐心想赶在冬季寒流到来前回到驻地,路程上更是赶得匆忙。
於是死寂枯芜的空旷沙野里,时光的流逝渐渐变得不甚重要起来。
也不知是第二个月,还是第三个月,远远的,叠峦起伏的沙丘岭群终於映入了风尘仆仆的众人眼帘。
来到东部与北部的途中结点,陶水和顾漠准备先回族里,等接上顾芽和顾山,再依约去往东部探望顾井与顾苗。
而属於东部小队的谢家族民则表示要坚持谢行的安排,护送二人直至回到北部。
陶水与顾漠无法,想着去东部的时候也正好一起,免得再要等沙商队同行,便索性再带着他们同回北部聚集地。
出乎意料的是,驻地内北部族民与外来沙民出奇得多,且都围拢在顾家周围。
待到陶水和顾漠回到家里,才发现家中除了顾芽与顾山,以及顾井骆宁,还有谢行谢止两兄弟带着顾苗也来了,甚至包括骆宽领头的东部沙商队。
大家齐聚一堂,在顾家三间窑屋里挤挨着住下,住不下的就在外头挖坑洞搭帐篷。
这些人也不为其他,更料不到陶水与顾漠会这麽快就回来,全都是自发来陪同顾苗与顾芽两个小家伙过冬的。
陶水跟顾漠回来後,原本抢住在主屋里的顾山与谢行谢止不得不退了出来,住回顾山那间窝。
至於顾井和骆宁就还是居住在顾井先前的窑屋内。
小两口新婚燕尔,正是感情极好的时候,必须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间。
这趟北部外出队伍带回来的水罐数量可观,发现一处无主水源的消息更是叫聚集地上下喜气洋洋。
尽管水眼位置太过偏远,是否因聚竭过度而消失仍犹未可知,但至少眼下满满一地纯水是现成的,完全可以称得上收获喜人,值得庆贺。
恰逢冬季到来,以顾漠在内的北部上层商议过後,决定宰杀五只骆驼均分给每一位族民以表庆祝。
顾家来客众多,虽说有聚集地里给的几人份骆驼肉,可仍是不够,连塞牙缝都嫌少。
顾漠乾脆带着顾山多杀了後棚里一头最老的公骆驼,好叫大家敞开肚皮吃个饱。
宽敞的棚内堆积着好几座高高的藤垛,不过由於骆驼数量少,还是显得很空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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