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在。”苏旻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来。
苏韵卿大惊失色,“数条街内埋伏了禁卫,您怎会在的?”
“不重要。”她的话音平静,“她如此对你,还不想反?”
“姑母,您执意要反她吗?九死一生,值得么?”苏韵卿不无苦涩的出言,“蛰伏下去,日久天长,等一个时机求重审,也并非全无可能。”
苏旻与舒凌的身份悬殊,谋反的下场,苏韵卿再清楚不过,绝无胜算。况且舒凌若出事,国朝动荡,萧郁蘅怎能安生?
“你在她身边,那夜胆色过人,她未曾杀你,想是惜才了,”苏旻转回身子审视着她,将一个小药瓶塞进了她手里,“你有机会,就看你愿不愿了。”
“姑母?”苏韵卿看着手里的药瓶,面露苦涩。
“昔日听闻你挥金如土给她求伤药,这药膏里添了些东西,用上一月,毒入肺腑,神不知鬼不觉。回去吧,时间久了会被怀疑的。”苏旻清冷的话音如高天月色,令苏韵卿周身寒凉。
她本想问日后去何处相见联络,可转念一想,这人执念太重,还是不主动招惹的好。
苏韵卿捏着药瓶离了那处不起眼的小院,游走在无人的长街,往护城河处绕了一圈,见四下无人,心绪烦乱的她,悄然丢了那药瓶入河。
身后两双眼睛盯着她。
“掌教,她与您不是一条心。”一男子的声音在苏旻耳畔响起。
苏旻一言未发,闪身消失在夜色里。
辽王
淅沥晨雨和着烟雾飘忽,浩渺的水波里朦胧了紫薇的隽柔,红莲的孤傲,古树的繁茂。
盛安七年六月初五,辰正一刻。
萧郁蘅提着自己的裙摆,立于油纸伞下,悄然加快了脚步,迈上了宣和殿前的台阶。
她眉眼弯弯,话音清甜,望着柳顺子道:“柳监,劳您得空通传,我来看望陛下。”
“殿下怎挑这个时候过来,您瞧瞧外间这雨,淋了就不好了。”柳顺子见这消失日久的人主动前来,一时多话,“您入内饮杯茶?陛下议事呢,估计得好一会儿。”
“无妨,雨雾空蒙,难得惬意,我在廊下等候就是了。”萧郁蘅莞尔,转眸望着一阵阵飘忽的雨烟。
柳顺子给身侧的小黄门递了个眼色。
萧郁蘅忽而生分守规矩了,他们就更得识趣儿。不多时这些人搬了靠椅,茶点,果品出来,还添了个屏风在侧。
苏韵卿脚步匆匆的自大殿出来,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地接过宫人递来的油伞,直奔前省而去。
萧郁蘅在旁眼含清波的打量着这个风风火火的“小苏相”,自言自语道:“还挺像回事儿的。”
一抹朱红隐没水雾,须臾就找不见影子了。一刻后再回来,苏韵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萧郁蘅坐在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