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昭明眉间升起几分喜悦,“先生,我先去练武了。”他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昭明走后,元洲示意杨平将房门关闭。
他端起洁白的茶盏,声音肃然几分,“今日书坊打探到什么消息?”
前世他是商界精英,深知第一手信息的重要性。所以他开麒麟书坊,名为做生意赚钱,实际是便于安插耳目,打探消息。如今几年用下来,他已经初步建立了自己信息网。
杨平回道:“北燕发生宫廷政变,旧皇帝被杀,新皇帝名为拓跋雄,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此人手段强硬凶狠,很有作为,北燕近期朝纲大振。”
元洲手指在茶盏外壁上轻扣了两下,拓跋雄么?好,他记住这个人了。
“嗯,继续关注北燕政局,还有什么消息?”
“皇上这次患伤寒病了一个月,身体终于恢复,昨日已经正常上朝了。麒麟坊打探到消息,端王秦朝旭在南华山飞流观,斋戒一个月,不眠不休,每日诵经,愿折寿十年,为皇上祈福,这个消息,相信不久就会传到皇上耳朵里。”
元洲眯起眼睛,看来端王是在飞流观呆不住了,想回京了!哼!演这么一出孝感动天的把戏。
“知道了,还有什么消息吗?”
杨平仔细想了想,“有一件事倒不算什么大事,属下只是觉得有些反常。咱们的人回京城时,路过京郊的青溪河,发现如今并未到雨季,可是京郊外的青溪河,水位上涨的很快?”
“哦?”元洲眸子微眯,“的确有些反常,你让人继续关注此事。”
“是。”杨平颔首道,“别的没有消息了。”
元洲微微点头,将茶盏放回桌案,指着案上文书,“这些批完的文书,让人送回秘书监吧。”
杨平一怔,“公子刚才不是跟齐安公说,这些文书还没批完吗?”
元洲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
杨平不禁缩了缩脖子,“属下马上就去。”他双手捧起桌上的文书,快步溜出了房间。
元洲见天色不早,便起身简单梳洗后,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寝衣,却没有睡,而是将门打开一个缝,随后坐到了书案后,拿起一本书卷慢条斯理的看起来。
他看书的时候,时不时用余光瞄向房门,坐在书案后,恰好能透过房门打开那道缝,看到斜对面的房门。
临近亥时,斜对面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一道矫健身影闪了进去。
元洲眉眼舒展几分,这小子练武回来了,他放了心,起身正要熄灯就寝,敲门声轻轻响起。
“先生,您睡了吗?我可以进去吗?”
陶修死了
元洲收回熄灯的手,轻声应道:“还没有睡,你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元洲转眸望去,但见刚练完武的昭明脸颊红润透亮,稍显凌乱的发梢流淌着晶莹剔透的汗滴,汗水浸湿的衣裳紧紧贴敷在身上,使坚实强壮的腹肌显现无余。
眼前一幕让元洲微怔,一贯平淡冷清的眼底掠过一抹异色,他转身状似去书架拿书,略微沉闷语气道:“你这么晚不睡,有事吗?”
昭明盯着他,墨色眸子里流动着星光,“我记得先生后天休沐,我想那日邀先生一起去金桂镇游玩。”
“金桂镇?”元洲想起五年前去金桂镇的惊险之旅,转身疑惑道,“怎么突然想去那里了?”
昭明瞳底泛起一抹不轻易流露的温柔,“我记得五年前与先生去金桂镇游玩时,先生曾遗憾没看到桂花开放,听说今年金桂镇的桂花花期竟然提前了,开的十分漂亮,所以我我想邀请先生一道去赏桂游玩。”
“哦。”元洲轻应了声。
昭明脸上露出浓浓的期待,“先生,去吗?”
元洲望向他,声音不咸不淡,“去呗。”
昭明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他兴奋的大步来到元洲面前,单膝跪地,低垂下头,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元洲眉目柔软了几分,轻摇了摇头,这小子都十八岁了,还如此孩子气!不过,他还是伸手轻摸了摸他的额发
三日后,安国公府。
清晨,元洲早早去长公主的庭院里,给祖母请安后,换上一身深紫色锦袍,让杨平赶着马车,正要去文渊阁与昭明会合。
他刚出府门,一位黑衣男子惊慌失措的跑到了他面前,“请问您是谢元洲谢大人!”
元洲看了他一眼,并不认识,“我是谢元洲,你是何人?”
男子道:“小人是春风楼的二掌柜,昨夜陶修陶公子来春风楼饮酒作乐,今晨他的房间一直没动静,我们进去时发现他死了!”
元洲脸色微变,什么?陶修死了?
他眯起眸子,质问道:“他死了,你为什么不去报官,反而来找我?”
二掌柜擦着额头汗滴道:“陶公子欠了春风楼不少钱,他昨夜来光顾时,给我们打欠条,留的是您的名头?所以大掌柜让小人赶紧来找您!”
元洲皱了皱眉头,转身对杨平道:“先去春风楼。”
谢元洲坐着马车一路赶到了春风楼,春风楼的大掌柜战战栗栗,将他带到一处房间。
房门大敞着,到处弥漫着浓重的酒气,一名男子半赤着身子仰卧在雕花大床上,紧闭双眼,气息全无。
大掌柜紧张的解释着:“谢大人,我们也不知道陶大人是怎么死的?他还欠着我们一万多两银子呢,他留的欠条担保人是您,您看陶大人既然死了,这银子您是不是替他还了”
谢元洲冷瞥着陶修的尸体,对大掌柜道:“他欠的钱,凭什么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