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底冷芒骤闪,倒提长剑抵在元洲脖颈,威胁的目光逼视着他。
谢元洲轻挑了挑眉,答道:“知道了,你请吴王稍候,本官换上官服,马上出去见他!”
外面传来差役离去的脚步声。
蒙面人将谢元洲脖间的长剑收回,语气森寒至冷,“你若是敢将我行踪泄露”
元洲接口道:“我就毒发身亡嘛。”
蒙面人看他的眼神浮起一道冷锐的光芒
文渊阁外,吴王秦天舒脸色阴沉,已然耐不住性子,他一把推开阻拦的差役,带着手下士兵,冲入文渊阁各处搜索,当他来到后院小官舍时,恰好元洲身着官服,刚出房间。
谢元洲面孔清冷,嘴角却淡然一扬,“吴王殿下,如此大的阵仗来我文渊阁,是何意啊?”
吴王目光凌厉,“谢监正,本王的王府今夜进了刺客,有人看到刺客向文渊阁方向逃窜,本王带兵来此,擒拿刺客!”
元洲露出惊讶的表情,“有刺客?!下官一直在房内看书,并未看到刺客踪影啊!”
吴王耐着性子道:“为了保证谢监正的安全,本王还是搜查一番稳妥。”
元洲压了压唇,“殿下,您这是要在没有圣上旨意的情况下,冒然带兵搜查朝廷正二品大员的官舍?”
吴王脸色顿时一变,眼底闪现一道藏不住的寒光。
元洲忽而浅笑一声,“下官与殿下说笑呢,既是为了下官安全,殿下搜查便是。”
吴王脸上挤出一抹笑,“多谢谢监正通融!来人,搜——”
那些士兵提着兵器,开始在官舍四处搜索。
过了一会儿,士兵回报:“回王爷,没有发现刺客。”
吴王眯了眯眸子,鼻间闻到一股浓郁的燃香之味,香气来源是谢元洲身后的房间,他指着那间房问道:“那是谁的房间?”
谢元洲神色自如道:“此乃下官的寝房。”
吴王大步提剑向前,猛的推开房门,房内空无一人,只有书案上一本打开的书卷,以及一盏精致小巧的香炉,正袅袅的升起一道清香。
吴王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谢监正为何深夜焚香啊?难道是有什么味道不想让人闻到?”
元洲扫了眼小香炉,诚恳点头道:“王爷说对了,下官的确有味道不想让人闻到。前几日官舍失火,残余烟气尚未散尽,夜间只好焚香去味,以此安眠。”他说着指了指外面伙房烧的发黑的窗户。
吴王进一步试探道:“谢监正只是为了掩盖烟气而已吗?难道不是血腥味什么的吗?”
谢元洲脸色冷凝下来,似乎动了几分火气般道,“吴王殿下,请问下官焚香可有不妥?你如此咄咄逼人!若是您觉得下官焚香触犯了大夏刑律,您尽可将今日之事弹劾到陛下面前,本官清者自清!”
吴王自然发现谢元洲不高兴了,他脸色缓和了几分,打了个哈哈道:“本王只是好奇一问,谢监正不要见怪,既然谢监正的官舍安全,本王也就放心了。”
谢元洲拱了拱手:“那下官就不送吴王了。”
吴王深深地看了谢元洲一眼后,挥了下手,带着手下士兵很快撤出了文渊阁。
待外面声音完全安静下来,屋内大梁暗处跃下一道人影,正是那个蒙面人。
蒙面人双眸紧盯着谢元洲,眸色带着一丝意外,“原来你是秘书监监正谢元洲。”
元洲慢慢坐在书案后面,深邃的眼眸含着审视望向他,“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吴王走了,你不趁机逃走吗?”
蒙面人冷笑了声,“以吴王秦天舒的狡诈,定会派人暗中埋伏在附近,我若现在逃出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我还需在谢监正这里,再借住几日呢。”
元洲瞥了他一眼,白皙修长的指节在桌面轻敲了敲,面前这个人心机深沉,是个难缠之人。
蒙面人见谢元洲不语,嗤笑道:“怎么?谢监正不欢迎我?你放心,待外面安全了,我定会为你解毒后离开。”
元洲收回看向他的目光,本就疲惫不堪的他,加上适才一番折腾,此时困意上涌,眼皮已然睁不开了,他扔了一句,“随便你吧,我要睡觉了。”说完他便上了床榻,合衣盖上被子,几个呼吸间,便睡沉了。
蒙面人看着床上熟睡的谢元洲,心中惊奇不已,屋内有危险的刺客,而且他还被喂了毒药的情况下,这个谢元洲竟然能睡着?
他熟知大夏握有实权的官员情况,至于秘书监这种冷衙门长官,他倒是很少关注。记忆中,他只知道此人是安国公府的后代,安阳长公主的孙子,做着秘书监的监正,在大夏朝廷存在感极低。
他倒是没想到,大夏朝廷里还有藏着这么个妙人!蒙面人唇边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诡笑。
翌日,晨光熹微,日头透过窗框洒落在房内卧榻上,映在谢元洲的侧颜上,反射出一层淡淡的金光。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谢元洲从梦中惊醒,紧接着,杨平熟悉的声音自屋外传来,“公子,您醒了吗?听说昨夜吴王带人来文渊阁搜查刺客,您没受惊吧?我接您回府休息吧。”
谢元洲眼见那蒙面人闪身到门后,手中长剑蓄势待发,看向谢元洲的眼神射出一抹阴毒的笑意,似乎他一旦敢泄露半句,入屋的杨平就会身首异处。
元洲微蹙了蹙眉,从床上坐起,温声答道:“阿平,我没事。昨夜整理房间太晚,现在还想再睡会儿,你今日仍然陪着小虎,不必接我府了。”
“是。”杨平想起什么,接着问道,“公子,如今伙房没有厨子,属下出去为您买些食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