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春岁说,“就算万一哪天我们真的走散瞭,我也会在人群裡第一眼就找到你,你信不信。”
地上厚厚的积雪映在少女眼裡,明朗闪烁。
嘉年笑著看她不说话。
春岁脑袋一歪,眉眼一挑俏皮说:“你不信?”
嘉年还是不说话,但是手已经伸瞭出去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裡。
“不会。”嘉年弯腰,身子前倾著将头埋在春岁系著红色围巾的颈间轻声说:“不会走散,我会牵紧你,我们永远不会走散。”
少年话音落地,紧接著一个吻,和眼前纷纷扬扬的大雪同时落下。
春岁不记得自己和嘉年这样抱瞭多久,隻记得最后嘉年把头转瞭过来,然后指尖滚烫但又带著白雪融化后的冰凉轻轻落下捧起她的脸,再然后两个人的呼吸越来越近,近到除心跳声,春岁什麽都听不见也不见。
隻有少年隐忍又急切的侵略是真实的。
跟之前那个蜻蜓点水般的青涩小心完全不同,春岁隻觉得自己也快要在耳边一阵轻重交替的呼吸声中,融化瞭。
那年除夕夜的雪真的很大。
大到后来这麽多年,春岁再没有见过那麽好看的雪。
一夜大雪过后,古塔尖上的积雪还厚厚堆著,广场上人来人往,古塔后的万泉寺上空也是烟火缭绕,香火鼎盛。
春岁穿瞭红色大衣,衬得整个人更加鲜活明媚。
下车后先往这边广场这边看一眼,人山,人海。但春岁还是很开心,不为什麽,就是心裡有种强烈的直觉,她能找到姚嘉年,又或者姚嘉年一定可以找到她。
春岁就这样入水的鱼儿一样愉快地跃入人海,然后没走几步,眼前就突然变得一片黑暗。
挡在自己眼前的掌心带著扑面而来的熟悉温度,以及熟悉的淡淡草木香。
春岁嘴角往上轻快一扬。
“生日快乐,姚嘉年。”
嘉年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春岁耳边开始传来些许微痒,触觉和听觉开始在昏暗裡被无限放大。
嘉年说:“新年快乐。江春岁。”
“你怎麽这麽快就找到我的。”春岁不等自己重新适应眼前的明亮,开心地回过头来搂住他的腰。
嘉年低头笑著看她:“你猜。”
春岁撒娇,松开手往前走:“那我不问瞭,你自己憋著吧。”
嘉年很快跟上,手背身后慢慢悠悠跟她并排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