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怪你。”嘉年试著安慰。
李曼摇头:“如果我当时我能再勇敢一点,如果我再主动一点,我明明知道他的心意,明明老天又给瞭我一次机会,我不应该再让他一个人的。”
李曼说著无力地将胳膊撑膝盖上捂脸痛哭。
嘉年犹豫瞭下,最后还是手放她背上轻轻拍瞭两下安抚。
他能想象到她和胡连生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定都是彼此极为信任和重要的人。否则胡连生也不会在生命遇到威胁时选择将这麽重要的东西留给李曼。
“姚警官。”李曼哭瞭很久,好不容易才慢慢平複下来抽噎著问:“你说他……你说连生他出事的时候,疼不疼啊。”
疼吧,怎麽会不疼呢。
嘉年想著眼眶也跟著红瞭。
但是不管多疼,有些人还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四的去选择守护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而嘉年的责任和义务,就是要让这些人的守护变得有意义。
“我们会还他一个真相。”嘉年说,“很快瞭,天总会亮的,你也要相信。”
暗夜,黎明,破晓……
任何事情在这个世界上都有一个因果循环。
黑夜会过去,太阳会照常升起。
两份检测报告间隔时间不到一个月,但环保局的最新检测结果跟胡连生的却大相庭径。
“一定有份是假的。”老冯说,“脚指甲盖想想都是后面这份有鬼,这帮人胆子可真大啊,妈的,盖瞭章的东西都敢弄假的,差点就给他们糊弄过去瞭。”
嘉年手裡拿著两份结果认真对比,数据完全不一样;胡连生那份隻有他一个人的签字,其他什麽都没有,但环保局那份,却是实打实盖瞭公章的。
“再做一份吧。”嘉年锁著眉,尽管他心裡的天秤早已偏向胡连生,但……证据要足够充分,足以将其一次连根拔起,不给对方任何可能“吹又生”的机会。
如果后面这份报告是假的,那麽谁才能让环保局也跟著作假呢。
这件事,恐怕早已经不是胡连生一条人命这麽简单瞭。那棵藏在泉水县下错根複杂的大树,露出端倪瞭。
“要快,要找外援,不要被人知道。”嘉年说,“让局长跟冀北那边联系下协助调查吧,我今天就走,亲自去请人来。”
冀北市跟泉水县归属市冀南平级,这件事嘉年不敢赌冀南市会不会知情配合包庇彙隆,所以隻能尽可能借用外部力量。
“嘉年。”领导跟冀北那边联系好后该掉电话问他,“如果事情真是你想的那样,你有没有想好自己接下来要面对多大的压力。”
“不然呢?”嘉年一蹙眉。
不然要放任这棵大树继续生长,直到完全遮蔽泉水县这片土地的天日吗。
“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没想好,而是这些事它对不对,能不能。”嘉年说,“寻找真相,维护正义,是我们每个做警察的职责所在,不是吗,领导。”
领导欣慰地笑瞭下:“注意安全,等你回来,有事记得第一时间跟局裡彙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