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苗。”春岁等嘴裡的冰化完后一脸神秘凑到他耳边问,“你眼睛上的伤到底怎麽弄的。”
“摔的。”麦苗坚持,声音却明显虚瞭很多。
“你告诉我,我不会讲给别人的。”春岁歪头,笑著跟他保证。
麦苗犹豫瞭好一会儿,这才抿抿嘴认真发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春岁眼睛弯成月牙,伸手说:“我跟你拉鈎。”
麦苗:“骗人的是小狗。”
春岁:“大坏狗。”
麦苗这才回头往店裡看瞭眼,确认小舅舅和爸妈都不在身后才小心翼翼凑到春岁耳边说:“其实是我跟刘大福打架,他把我推倒瞭。”
她就知道不会是麦苗自己摔倒的。
春岁在心裡暗暗生上瞭这个刘大福的气。
麦苗又挖瞭口炒冰果放在嘴裡,含糊著说:“他骂我爸是瘸子,我就打瞭他。”
事情已经过去瞭两天,麦苗再跟人讲起这件事时已经没瞭当时那股怒气。
现在生气的人是春岁。
“疼不疼啊。”春岁皱著眉心疼地摸瞭摸麦苗眼角的伤。
“不疼。”麦苗摇摇头:“而且我也打瞭刘大福,他以后肯定不敢再说我爸爸坏话瞭。”
“春岁姐姐。”麦苗又一次回头,二喜正拄著拐在店裡忙活著。麦苗说:“你千万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不想让爸爸听瞭以后难过。”
“嗯。”
春岁鼻尖酸涩,手放麦苗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拍瞭两下。
这件事春岁谁也不会告诉,包括姚嘉年,答应瞭小朋友的事情她一定说到做到。至于那个叫刘大福的熊孩子,春岁想他很快就会收到来自她的亲切问候瞭。
夜色愈深,店裡陆陆续续空瞭几桌,也不再有新的客人进来,隻剩几个恋战的还在饶有兴致地喝著酒。
麦苗睡著瞭被嘉年抱回后院放好,然后二喜便催著他和春岁赶紧回傢。
“不早瞭,路上注意安全。”二喜看著推车的嘉年说,“明天晚点过来,好不容易周末瞭,你也睡个懒觉。”
“嗯。”即便他周末从不睡懒觉,但嘉年点头说好。
姚嘉年从不当面跟人说客气恭维的话,每次都是温声应下,然后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
某种意义上讲,姚嘉年真的很难被说服,除非自己心裡已经有瞭情愿,而他还未察觉。
春岁很主动抓住他的车子跳上去坐好,然后侧著脑袋看他说:“你送我回傢吧。”
姚嘉年这次难得没有流露丝毫僵硬抗拒的气息,脚下动作自然地用力一踩,车子便快速转瞭出去。
春岁先前扑在他怀裡小声抽泣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就算两个隻是普通同学关系,姚嘉年这会儿也应该送她回傢。
泉水县的夜晚来的很早,不到十点街上已经没什麽人瞭,隻有个别几傢店铺还在开著。
春岁一路做人工语音导航,少女清脆欢快的声音回荡在小城夜空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