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春岁咬著吸管,故作潇洒:“没计划,哪裡有钱挣就去哪裡。”
“你很缺钱吗?”
“缺呀。”
春岁说:“我没爸没妈连个傢也没有,当然要努力赚钱养活自己瞭。”
“我不是那个意思。”
姚嘉年解释。毕竟论身世论过往,他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两个曾经活在被上帝遗忘的角落裡相互取暖的可怜虫罢瞭。
“无所谓瞭。”
春岁当然明白姚嘉年没有恶意。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清楚知道对方软肋痛点在哪裡的人,也是即便一万次拔刀相向都会精准避开其要害的那个人。
空调还在源源不断往外输送冷风。
有点冷,也有些安静。
隻有刚才那桌还在继续热火朝天的唠嗑,具体说什麽春岁也没太听清,隻时不时听到几句:
“最近也是不太平,这边出事,医院那边也出事。”
“我有个县医院上班的朋友说最近发烧咳嗽的特多。”
“不会是什麽传染病吧?”
“不是不是,具体怎麽说的也忘瞭,反正平时多注意身体就对瞭。”
春岁无聊,耳朵有一搭没一搭的听著,最后是姚嘉年打断她:“今天老徐生日,胡浩安排在潇湘楼给他过寿。你要不要一起?”
话语间有停顿。
春岁快速思考。
老徐是他们高中班主任,一个戴老花镜喜欢随时把手背在身后的小老头,春岁当年没少挨他的批评;胡浩好像是班长?春岁记不太清瞭,甚至连长什麽样子都早就已经不记得瞭。
那时候认识的很多人,最后都变成瞭无关紧要的路人。
但春岁还是点头答应瞭。
老徐凶是凶瞭点,但其实人不错,是个负责人的长者,隻不过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很多道理都是长大后才慢慢明白的。
所以春岁想,老徐过生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一次。
而且,她其实有些想念十七岁的自己。
这些年过的颠沛流离,春岁快把自己也要弄丢瞭。她想去试试,试试看十七岁认识的人裡还有没有人记著那时的她。
见她同意,姚嘉年的眼神亮瞭下,一闪而过。
他似乎没想到春岁会同意跟他一起去。
“我下午还有事要回单位,处理完回来接你。”
“今天不是周末吗?”
“嗯。”嘉年往旁边看一眼,略有沉重说:“刚才你也听到瞭,案件要加快调查处理。”
听上去,他似乎早就习惯瞭这样的工作节奏。
也是,做这行哪有不辛苦的。春岁难得眼神露出温柔,既然当初他选择瞭走这条路,那就一定也做好瞭准备迎接这一路上的艰辛。
姚嘉年从来不是一个害怕吃苦,半途而废的人。
“手机给我。”
春岁伸手,姚嘉年垂眸看她纹路清晰干净的掌心,问也没问一句就照做将手机放到她手裡。
春岁熟练地敲下一串号码拨出去,桌上放著的另一部手机跟著响起铃声。姚嘉年馀光扫过去,春岁下意识抢在他前面锁瞭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