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盛窈又道:“我祖母亦是府中出身,是老国公唯一的女儿,身份高贵颇受宠亦是低嫁,可成婚后呢?”
老夫人以前的日子周氏有所耳闻,只因老国公失势,遭到贬黜,楚府人差点儿弄死了老夫人,好在老夫人原就是将门之女,拼命保全自身,却还是坏了条腿。
原本鲜衣怒马的女子,早早便拄上了拐杖。
便是后来老国公为女出气,打杀了那些祸害爱女的人,也满是遗憾。
周氏原本坚定的想法有些迟疑。
嫁入他府,平日里面都少见,她也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楚盛窈又加了把火,“父母爱子则为其计深远,叔母膝下只得三妹妹一个孩儿,爱女之心让我钦佩,今儿叔母的来意侄媳知晓,也深感您的慈爱,若是侄媳的生母在世,怕是也会如您一般护着自己的女儿。
可三妹妹不可能再您的羽翼下长大,您现下护着她,让她喜乐,她所要统统都满足了,可日后您护不住她的时候,她又该如何是好?”
周氏彻底的安静下来,自己是纵了婉儿,可每每见了她的眼泪,总是勾起当娘的柔软。
她到底只有这一个女儿。
如今瞧了许多家儿郎,总是觉得不满意,世上如褚昭着几何?
以婉儿的性子,若再不按这些,嫁过去是要吃亏的!
周氏本是来出气的,没想到竟然对楚盛窈的话有些意动。
婉儿已经及笄,如今在看亲,定下亲事儿后在她身边也不过一两年的时间。
她又真的能护她一辈子?若是所嫁非人?
“便是如此,侄媳替昭儿说和说和,至少叫婉儿金秋宴可以出府走动。”周氏虽然不愿意低头,但话却松了些。
楚盛窈不会将事情给揽过来,只道:“据金秋宴约莫一月,三叔母不若请了好的女先生或者宫里的嬷嬷来,好好教三妹妹约束了性子,若是三妹妹表现得体,世子又怎会不疼惜呢?”
周氏知晓婉儿的性子,府中的教习约束不了她,倒不如听楚盛窈所说,寻些厉害的来,委屈这么几个月,性子稳重起来,嫁人后她也不必跟着忧心。
周氏虽然心中听了楚盛窈的话,但到底还是端着姿态,“我气量大,便不计较你的失礼。若是再像方才那般指责起长辈来,我必定拖着你到你婆母面前,这次便饶了你!”
周氏走的匆忙,婉儿的事儿迫在眉睫,拖不得。
已经开始选人说亲,离出嫁也不远了,她得紧着些。
李嬷嬷问道:“三夫人不像是个听劝的,今日怎就听了您的话?”
“因为她是个母亲。”
疼惜孩子,为孩子未来忧虑,原先听不进去,大抵是时间未到,近日来周氏已经开始为褚清婉选婿,心下有了思量,便就听得进去些了。
不过若是当真给褚清婉请了先生,平日里忙着,便也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就如楚盛萱一般。